如果这人蹲下来，就
定会发现缝隙里有个多余
小孩。
小时煜屏住自己呼吸，气息消匿，隐藏在货箱夹角里。
他心跳非常平缓，没有紧张得发冷，手也没有抖。湿凉深夜，周遭空气像水，小时煜忽然感觉自己是条上岸鱼，在这瞬间终于回到
他海里。
舒适、惬意
不应该在这种情景里存在情绪，从四肢百骸里涌出来，像他与生俱来就如此熟练。
高瘦男迟疑地看向身后墙，墙后面是通往门小通路。
他似乎想起来自己没有顺手关门，折回身，向门口走去……
嗒、嗒、嗒。
脚步从客厅转来。
小时煜躲在个人高大货箱后面。
半层楼梯之下。
小时煜躲在楼梯口转角，像只蛰伏小黑豹，他眼睛很亮，盯着半开门透出光，弓起身，猛地蹿上去。
他先闪身在门后，听里面传来谈话声。
小时煜观察着504室布局，门之后是条小通路，通往客厅，路上被高瘦男乱七八糟地摆许多箱子。
高瘦男和大婶都在客厅。客厅与门口还有面墙挡着。
“这些货得赶紧出手，捂得越久越烫手。”
漆黑夜，大婶打开504室，开门，里面堆积货物便像层峦起伏小山，横陈在水泥地上，箱箱足足有人高，随意摆着，堵死人走进客厅路。
“哎呀跟你讲多少遍，货物要按类别摆放，你这怎
放，堆得到处都是叫人怎走路啊！”
大婶抱怨着，她走进来，像走在积雨泥泞地里，努力寻找有空隙地方，把脚插进去。
终于，她挪动到客厅，看两眼，立刻又嚷嚷：
比起分不清声母韵母，做不完加减乘除，看不懂英文蝌蚪。在深夜潜入楼上走私犯仓库，反而是他更擅长事。
咯嗒。
高瘦男把门关上，他看看，然后绕开货箱，重新回到客厅。
“你怎连门都没关就进来！”大婶责骂他。
“你不是罗
他左右两边也是同样大货箱，正好与墙面形成个夹角，小时煜像狩猎豹子，蜷缩着身躲在这点狭小空间里。
他透过箱子间缝隙，窥视外面。
嗒。
高瘦男脚步停。
缝隙里出现他皮鞋，穿很旧，配西装皮鞋上沾着不体面各种泥污划痕。
小时煜听见高瘦男嗤笑声，似乎在打量眼前货物堆，骂大婶：“大惊小怪，这不是都好好，哪有受潮。”
说话间，小时煜低头，从门缝里溜进去。
突然——
高瘦男猛地回头。
“你干嘛？惊乍。”大婶道。
“
上次不是跟你说吗！这个布要盖下来，你看这批货都要受潮！这里是南方又不是北方……”
门口高瘦男翻个白眼，烦死这个大婶叽叽咕咕，他轻车熟路地在混乱货箱里腾身，走到大婶身边去查看那批受潮货物。客厅里货还比较贵重。
——他没有随手关门。
拿504室当免费仓库实在是太方便，日子久，大婶和高瘦男也潜意识地放肆起来。四楼五楼都没人，403醉鬼出去喝酒，404室只有个七岁小屁孩在家，就算听见什声响，谅他个小鬼也闹不出什风浪来。
门半开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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