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苏然实话实说:“在江虞这边,给她带点东西。”而后连声安抚,“已经在车上,马上回去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语气平静下来。
挂掉电话,程苏然抬起头,望眼大门内豪宅高楼。
只要少见到江虞就好。
只要少与江虞私下来往就好……
……
夜深人静,月上中天。
从小区出来,程苏然坐在车里发呆,眼角有未干泪珠挂在睫毛上,她静静望着路灯影子,内心汹涌如潮。
那是她花费好多时间和精力做出来礼物,那是承载着她满满真心和爱意礼物,那是原本就该被丢进垃圾桶礼物。
江虞当着她面捡回来,她就当着江虞面毁掉。
“今天太晚,住这里吧。”江虞哑声说。
田琳点头。
江虞笑笑,没再说什,抱着盒子走向主卧。
步步像踩在棉花上。
回到房间,她小心翼翼把盒子放到桌上,开始翻箱倒柜,不多会儿,从柜子里拿出只胶水,如同抓住救命稻草。
心随之碎落地。
江虞慢慢蹲下去,伸出手,块块捡起地上散落碎块,装进透明盒子里。捡着捡着,她手越来越抖,肩膀也在发抖。
泪水含在眼眶里打转,渐渐模糊视线。
碎。
都碎。
“今天是误会你,对不起。希望以后们能减少私下来往。”
“告辞。”
程苏然决绝转身离去。
电梯门开又合,门外空荡荡。
模型碎块散落在地上,个别零部件滚出老远,秋千散架,装饰品脱落,小小人四肢断裂,已然面目全非。
……
今年中秋节在国庆假期内。
进入十月江城降温,才有些初秋凉爽。放假前,程苏然组织公司聚餐,给所有员工发福利,最后天下午送闻若弦去机场。
家里只剩下她自己。
第天睡懒觉,第二
可是为什……
点都感觉不到轻松呢?
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
程苏然低头,看到备注是若弦,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门已经有会儿,忙接通,“若弦……”
“然然,你去哪里?怎这久?”电话里声音有些焦急。
她坐到桌前,拿起较大碎块,按照记忆里样子拼出轮廓,然后在断裂处涂抹胶水,小心又笨拙地将它们粘连在起。
没关系。
碎也没关系。
她可以从垃圾桶捡回来,就可以重新拼回去。
即使拼得不像样子。
她咬牙抽着气,忽然笑起来,“还好,还好……今天吃很多菜……以后真吃不到……”哽咽着哭腔,边捡边自言自语。
手边碎块捡得差不多,远点,够不着,她便跪下来,爬过去捡,细小渣滓也并捡起来。
田琳站在后面看着她,不知不觉也红眼。
捡干净,江虞抱着盒子颤巍巍站起来,关上门转身,就这撞入田琳视线中,她愣下,唇角露出苦涩笑容。
看着她泪流满面样子,田琳心揪起来,眉头紧锁,“虞姐……”
江虞看着满地狼藉,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[左边是你事业,是大家看见你,右边是你生活,是看见你。]
[姐姐,你还喜欢吗?]
[很喜欢。]
[你不在这些年,它是唯念想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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