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苏然霎时恢复知觉，缓慢又僵硬地转过脸，与她目光相撞。
浴巾掉在地上。
闻若弦脸色骤变，深邃
眸子里
片兵荒马乱，双腿却生
根似，动弹不得。
“若弦……”程苏然低声喊她。
她捏紧拳头。
程苏然倒抽口气。
刹那间，像是回放电影画面，帧帧出现在她眼前。厚厚本素描，若弦慌张眼神，机场里固执坚持，还有今天急迫抢答……
[
有喜欢人。]
[谁啊？]
[她不在这里，而且……她不喜欢。]
这不是她自己
？
前年夏天，她和若弦在意大利旅行，所到之处皆留下彼此欢笑，若弦为她拍很多照片，做成相册，这只是其中张。
为什若弦会带出来藏在枕头底下？
脑海中闪过怀疑无数次念头……
是她想那样吗？
随后浴室传来淅淅沥沥水声。
程苏然在沙发上瘫许久，听着耳边水流溅落在地砖上声音，像是自己心跳，她遍又遍缓慢地深呼吸，心终于静下来，睁开眼睛。
起身去包里拿手机。
她挨个回复完微信消息，还剩百分之五电量，充电线连在两张床之间插座上，她绕过床，弯腰拾起线头插进接口，放下手机。
视线不经意扫过旁边闻若弦床，瞥见枕头底下露出来小半张彩色图画。
“你喜欢那个人，是吗？”
[啊，那好可惜啊。]
耳边萦绕着中秋夜晚对话，程苏然脸色煞白，仿佛被双无形手扼住喉咙，喘不过气，失去切感知。
水流声不知什时候停。
阵窸窸窣窣，浴室门打开，闻若弦边擦头发边走出来，“然然，洗好，你……”
她愣住。
程苏然紧紧捏着照片，翻过来，发现背面竟然写字。
[Fürdichwein'undschreiundlachundlebich……]
“？”
好像是德语。
她打开翻译软件，拍下这句话，等几秒，显示出中文意思：喜怒哀乐都为你。
嗯？
她好奇地掀开枕头。
是张巴掌大照片。
女人身穿淡绿色连衣裙，站在栋古老文艺建筑前，长发纷飞，笑容灿烂，脸颊浮起两只深深小梨涡。
程苏然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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