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咬紧牙关。
程苏然看着她强忍痛苦样子,仿佛那刀捅在自己身上,心也跟着疼起来。她又去找医生,给江虞用上镇痛泵。
直到疼痛缓解,江虞忍得泛红眼睛才慢慢褪色。
她努力扬起笑脸。
“然然……”
欣喜没有持续太久,程苏然心揪起来,紧张地凑上前。“怎?”
江虞沙哑喉咙发出点气音:“痛……”
“去叫护士。”程苏然抹掉眼泪,迅速起身出去。
现在是晚上十点多。
护士和值班医生过来做检查,询问和交代几句。江虞腹部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,只差那点点刺破肠子,不幸中万幸,右手臂上是皮肉伤,不深但长,几乎整个右手肘都被纱布缠起来。
江虞睁开眼。
刺目白,冰冷白,到处都是白色,像梦境中光线。她感觉自己被温暖包围,意识慢慢清醒。
耳边传来轻细抽泣声,她艰难地转动脖子,视线下移。
程苏然趴在床边,握着她手,哭得压抑。
是她女孩。
江虞又梦见那条长长走廊。
没有光,没有声音,她独自走在寂静黑暗里,好像迷路,茫然,彷徨,无助……走着走着,眼前出现许多人影子,围绕着她从出生到长大,从零岁到三十八岁。
生中重大事情,深刻记忆,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逝。
她感觉自己飘起来,像片轻盈羽毛。
飘啊飘。
“嗯,在。”程苏然握紧她手。
“不用担心……活得好好呢……”江虞断断续续地说,沙哑嗓子发音艰难,嘴唇都干得起皮。
听着后半句,程苏然心如刀绞,真活得好好吗?个人好好怎会躺在医院里,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?她眼眶泛酸,泪意又忍不住涌上来,但是想到江虞这虚弱还要担心她难过,硬是憋回去,挤出个安抚笑容。
“嗯,知道,”她俯身吻吻她额头,“田琳姐已经报警,那个畜生肯
春末夏初季节,只要伤口不感染,痊愈便不会留下后遗症。
可是江虞疼得厉害,现在还不能喝水,吃不止痛药,她只能硬扛。这种疼痛让她遍遍想回想起停车场那幕,想起白露疯癫话语,狰狞笑容……
她怕程苏然担心,极力克制着不表现出来,但额头细细密密汗珠出卖她。
“你都出汗……”程苏然红着眼睛说,抽张纸巾,小心地替她擦去额头汗。“是不是很疼?”
江虞轻轻吸着气,声若蚊呐: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
然然……
她想喊,喉咙像火燎样痛,发不出声音。她又动动手指,抽泣声戛然而止。
程苏然猛地抬起头,惊喜地望着她,“姐姐?”
两道目光无声地交汇。
江虞弯弯嘴角,露出虚弱无力笑容,可随后腹部传来阵阵尖锐疼痛,她皱起眉,表情极其痛苦。
哪里都唾弃她,哪里都不要她,流浪般飘着,飘过许许多多人和事,直到筋疲力尽。她想停下来,想落在大地上。
长廊尽头出现亮光。
在那束光芒里,女人温和柔美脸庞带着笑,朝她伸出手,两只甜甜小梨涡若隐若现,“姐姐,来。”
她缓缓降落在她手心。
光芒逐渐消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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