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时竟然被他这看上去十分合情合理、又天衣无缝借口给噎住,然而还不等他回答,旁边皇后已然关切道:“可怜孩子……承河确风沙大,本宫听说那里多有胡人夷族出没,是个不毛之地,真是苦你,小小年纪就要跟你爹跑那远,现在可曾好些?”
贺顾灿然笑,揖道:“谢
场下只剩下最后两人,皇帝抚抚须,目光落在贺顾身上,突然冷不丁开口道:“贺顾,你可知罪?”
贺顾本来正美滋滋琢磨接下来擂台,他应当也十拿九稳,万万没想到皇帝突然就要问他罪,他愣愣,想会,实在没想到自己究竟犯什错,茫然道:“臣……臣愚钝。”
皇帝把手中端着茶杯往案几上重重放,终于沉声道:“你好大胆子,竟敢欺君!”
贺顾还是很茫然,不过这次他终于回过神来叩个头,这才抬头道:“臣……臣愚钝,还请陛下明示。”
皇帝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敢骗他不说,骗完竟然还给扔到九霄云外,副浑然不觉样子。
短短半柱香功夫,校场中活蹦乱跳兔子已经不剩几只。
贺顾射出最后箭,勒马回到校场口,魏世恒和陆归宁正好也回来,两人神色都不太明朗,尤其是那个魏世恒,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贺顾心知自己没留手,场上兔子基本都被他承包,只剩下寥寥几只留给陆归宁,魏世恒二人瓜分,他们当然脸色不好。
贺顾心道,真是不好意思,若是别,让让你们也便罢,但长公主夫君这个位置,他是断断不可能拱手让人。
校场边三个内官等待多时,眼下见他们出来,立刻进校场去清算,三人马上箭袋中箭羽,尾部颜色皆不相同,贺顾白色、陆归宁黄色、魏世恒红色,哪只兔子是谁射杀,非常好辨认。
“那日,你不是亲口说你拉不开那张弓吗?怎朕今日见你,分明将它使得如臂使指啊?”
贺顾这才反应过来,心里咯噔声,暗骂自己怎这般大意,竟然忘这茬,眼下好死不死皇帝还计较上。
只是贺顾从来就是大大咧咧混不吝性子,上辈子是这样,这辈子恐怕也改不,但欺君这种罪名,他是万万不敢认,好在电光火石间,贺小侯爷脑海里灵光闪,想到个绝佳借口。
“陛下!臣那日并非作伪,确是拉不开那弓……”他面色微微带几丝羞赧,“臣自小认床,又随父亲留在承河日久,乍回京时睡不惯家中床榻,那日进宫前晚,臣又不巧落枕,半边身子都没什力气,这才……”
皇帝:“……”
很快那三个内官,便回来告诉吴德怀清点后结果,吴德怀带上他们三人回到御帐前,躬身回禀皇帝道:“陛下,箭羽已全部轻点,白箭共三十九、红箭七、黄箭四。”
场下陆归宁很有眼色,吴德怀话音刚落,他便撩衣袍下摆,跪下惭道:“臣弓马骑术不精,今日献丑,贺世子与魏兄胜多矣,臣愿赌服输。”
皇帝道:“既然要比试,输赢胜负自然在所难免,卿不必自责,平身吧。”
陆归宁叩首谢恩,起身很自觉走到边上王沐川身边,朝他笑笑。
王二公子却只是面无表情扫他眼,并未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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