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顾心中暗叹口气。
两辈子,他知道贺诚秉性不坏,只是倒霉,投生在万姝儿肚子里……摊上这个亲娘,贺诚也没办法。
贺顾记得,当年他爹和娘,不知为何吵场大架,两人冷战许久,娘气之下,便给贺老头纳万姝儿这个良妾。
结果后来俩人不知为何又和好,他娘有身孕,不巧是,万姝儿刚进侯府没几天,竟然也有。
他娘虽然恼恨,但当初是她自己赌气,才给贺老侯爷纳这个妾,眼下自己给自己找气受,难不成还能怪他没管住下半身吗?
贺诚没说下去下半句话,众人心知肚明——
出嫁女陪嫁,向是女子私产,夫家尚且不可侵占,万姝儿身为扶正之妻,旦坐实这个罪名,若是被送官,官府肯定认为侯府也不愿姑息,多半要落为贱籍,或死或充官妓。
贺南丰和贺顾同时愣:“送官?”
……他们什时候说要把万姝儿送官?
贺诚脑回路很简单——
是小侯爷,日后长阳候府主人,他们还没回过神来,就听贺顾开口,如此耸人听闻,当即便膝盖软跪在地上,连连磕头告饶,又是“不敢”又是“冤枉”,叫起屈来。
贺顾趁他们此刻来不及串供,又被吓破胆,立刻问他们,言大小姐当初陪嫁那些铺子去哪里。
除王管事嗫嚅半天,目光鬼鬼祟祟去看万姝儿,句清楚话没招,另外几个账房先生倒是都稀稀拉拉、你言语交代个清二楚。
这些家产果然都在万姝儿手里,其中有几家,竟然还因为万姝儿经营不善,直亏钱,被变卖。
贺南丰简直是怒不可遏,他看着呜呜哭个不停万姝儿,斥道:“如今证据确凿,你还有什可说?”
他娘孕中越想越气,又不知道能怪谁,日比日抑郁,最后累肚里那个弟弟,也先天不足,出娘胎不到日,第二天便夭折。
可巧万姝儿便是临盆,都和言大小姐在同天,而且还都在晚上,产婆都不必跑二道,前脚给言眉若接,后脚给万姝儿接。
言大小姐孩子没,
他觉得做错事,触犯律法,惩罚当然是送官,听凭官家发落。
但是万姝儿毕竟是他生母,便是有千般不是,他身为人子,也不能冷眼旁观。
贺诚完全没想到过,便只是为他这个儿子,贺老侯爷又怎可能会让万姝儿沦为贱籍?
贺南丰皱眉道:“为父何时同意让你进来?这里又哪有你插嘴份?没大没小,出去!”
贺诚却言不发,只砰砰磕头。
“都是这些年太宠着你,这才叫你越发失本分……是不是。”
贺南丰说这句话时,目光有些空洞,不知在想什。
万姝儿看害怕,不知他想怎处理自己,忍不住哭着叫句:“侯爷——”
她这声听起来十分凄厉,门外蹲墙角贺诚终于没忍住,冲进正厅,他撩开下摆,扑通声跪在贺南丰面前,磕个响头,闷声道:“是娘当年糊涂,但还请父亲,看在娘伺候您多年份上,不要把娘送官。”
他又挪挪膝盖,对贺顾磕个头:“娘对不起大哥三妹,娘欠大哥和三妹,日后定全数替她还上,还请大哥别让父亲把娘送官,否则……否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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