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你们几个,限你们三日之内,将以前夫人陪嫁理出来,田庄地凭、门铺契书,样不得少,若做不到,便和王管事齐在卞京府衙门,等着府尹大人审讯吧!”
那几个账房先生,眼见王管事被拖出去,早已吓破胆,哪里还敢有异议,纷纷磕头应是。
贺南丰这才把目光转向显然已经心不在焉儿子身上,道:“随为父去接旨。”
贺顾终于等到他这句话,自然不可能拒绝。
父子俩相继踏出正厅房门,征野转头看看还跪在地上面色怔愣、形容狼狈万氏,暗自呸声,骂句活该,便立刻跟上贺顾离去。
贺顾倒不是不敢相信,只是眼下,天都已然半黑,离宫门落钥,估摸着也只有个时辰不到。
往日里,宫中便是传旨,也不会这晚。
可见今日陛下选完驸马,对他应该很中意吧……?
否则,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让王内官,赶在今日来传旨。
贺南丰却在心中叫苦,他暗叹声,心想也罢,许是长阳侯府运数合该如此。
贺南丰闻言,不由得愣,道:“王内官,哪个王内官?”
这小厮不过是个小门房,当然不可能知道。
“小不知,但……”
小厮忍不住咽口唾沫:“但这位公公,带来好多好多赏赐,眼下都已快摆满府门前半条街,真是好大派头。”
贺南丰其实刚问出口,就立刻猜出来人是谁。
贺顾此刻却觉得有些奇怪,他正在琢磨,即便宫中相中他,赐婚旨意,来应该也不会这快啊。
长公主殿下是陛下嫡长女,又素得爱重,娘娘更是疼如同心肝儿肉般,她婚事,断不可能草率定下,起码也得叫司天监选好良辰吉日,内廷、内务二司再打点好公主大婚节仪,才能走到宣旨这步。
但等贺顾亲眼看到那从侯府门前,直直延伸到长街尽头赏赐车马队伍,还是不由得被这阵仗给唬住。
前院茶厅虽叫茶厅,其实都没进到侯府道
人事已尽,天命躲不过,那也没办法。
又想起若不是万姝儿不安分,这倒霉事,也不能落到他长阳候府头上,低头寒声道:“今日不将你送官,那是念在诚儿情份上,从今日起,府中庶务你便不要再管,自己回你院里去禁足,日不许你出来,你就日不得踏出院门步。”
又指着堂下,跪着王管事,沉声喝道:“来人!将这人给捆,送到汴京府去,这刁奴侵占主家田产铺子,便交由府尹大人,按本朝律例处置,日后是死是活,和长阳侯府再无丝关系。”
门外果然闻讯冲进来两个膀大腰圆家仆,压着那惶然无措、连连告饶王管事出去。
贺南丰站起身,走到剩下几个账房先生身边。
来传旨,又还有赏赐,必然是皇帝皇后身边近侍,姓王,那肯定是陛下身边内务司掌印太监,王忠禄。
贺顾才刚选完驸马回来,宫中立刻就遣陛下身边内官,亲自来传旨,还带丰厚赏赐……
为何而来,简直不要太好猜。
贺顾也不傻,立刻明白过来是怎回事,当即便把还跪在地上贺诚和哭哭啼啼万姝儿,抛到九霄云外。
他蹭下站起身来,看着那小厮,追问道:“真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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