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顾看着那丫鬟,道:“你是……?”
领头大丫鬟俯身袅袅礼,柔声道:“奴婢是宫中,和兰疏姐姐同随着长公主殿下出降兰宵,日后兰疏姐姐贴身照顾殿下起居饮食,奴婢则要服侍爷。”
贺顾莫名从她身上觉出三分古怪来,倒也没想太多,只问道:“殿下呢?”
兰宵道:“回爷话,殿下早早起,殿下在宫中,便有每日晨起练剑习惯,眼下应当是已经去。”
贺顾迈步就要往门外走,道:“去找她。”
他有意提醒瑜儿姐姐,若是实在热慌,便解开点领口纽扣也无妨,他还不至于因为这样,就兽性大发。
但是想半天,却也不知如何开口,反倒是躺下以后,白日里折腾日倦意、困意齐齐上涌,贺顾甚至都没来得及心猿意马多久,便沉沉睡去。
夜无梦。
第二日醒来,已经日上三竿。
贺顾迷迷糊糊摸摸身边,才发现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,瑜儿姐姐不见——
半件衣裳,这睡本该挺累,贺顾却完全没有介意,只顾着心猿意马和小鹿乱撞。
他道:“那去整理床铺。”
便快步走到床前,摸被褥,不由得愣愣——
难怪方才瑜儿姐姐累,也不在床上歇息,这被褥里,塞满满当当全是红枣、花生、桂圆、莲子,别说躺,坐下都得嫌弃咯屁股。
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这位驸马爷和长公主成婚后,怕是也碰不到长公主殿下根儿头发丝,但是婚仪便是婚仪,不管有用没有,好意头必须要足。
却被兰宵拦住,道:“爷,既要找殿下,还是换身衣裳,收拾停当再去才好呀。”
贺顾愣愣,直道自己真是昏头,他现在这头发睡得夜乱如鸡窝,又还穿着大婚喜服,确实不成体统,去见瑜儿姐姐,怕是要被她笑话。
便道:“洗漱盆子和衣裳,放在屋里吧,自己来就得。”
长阳侯府虽也是勋爵人家,不缺婢仆伺候,但
这下立刻噌下从床上弹起来,匆匆忙忙就爬到床边穿好鞋袜,在整个喜房里来回张望,却始终没找到长公主。
他正要出门去,门外却传来个婢女恭顺声音,道:“驸马爷可醒吗?”
贺顾愣愣,没回答。
“若是醒,奴婢们便进来,服侍爷更衣洗漱,爷,您醒吗?”
贺顾走到门边将门打开,门边站着个大丫鬟,身后跟着群婢仆,有端着水盆,有拿着衣裳,群人显然已候在此处多时,就等着他在屋里醒来。
否则皇后娘娘,便头个不能答应不是?
贺顾心知这些东西是寓意,他们夫妻二人能早生贵子,也不敢侧目去看长公主,只红着脸将这些东西都掸到床下,准备等明日天亮再叫人洒扫。
收拾完,也没想起询问,为何长公主要他睡里面,只言听计从脱靴子,爬进去,这才转过身看着长公主,眼神亮晶晶拍拍身边床铺,道:“姐姐也休息吧。”
长公主“嗯”声,果然在他身侧,背对着他侧卧而下。
贺顾见她那嫁衣,领口拉得颇高,他还是头次见到这般形制嫁衣,虽然长公主颈部线条修长漂亮,穿着高领衣裳更显得好看,但这毕竟也是六月天,怪热,真是辛苦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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