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他日子过得快意,又得心爱女子为妻,不该再琢磨这些个给人添堵烂事。
不过,不琢磨归不琢磨,今日毕竟是他陪瑜儿姐姐回门,若是晚些时候宫宴上,他也尿遁,难免不好看,叫旁人猜测公主驸马感情不睦,是以贺顾打定主意,今天便是再难受,他也要在宫宴上坐到陛下散宴为止。
这便做万全准备,叫征野给装鼓鼓囊囊兜儿糖炒瓜子,届时若是实在难受,旁人且聊他们,他就坐那嗑瓜子,这大兜,便是嗑他个三五个时辰也够。
只是眼下他先尝尝,感觉还是有些干,晚些时候宴会上有酒佐着,想必好点。
贺顾琢磨着,殿里皇后娘娘和瑜儿姐姐体己话,也该说差不多,便对兰疏
却说殿外,贺顾正坐在芷阳宫花园里荷花池边,从怀里摸着糖炒瓜子吧唧吧唧嗑。
他上辈子亲娘去早,且生未娶,又不喜欢与人推杯换盏、寒暄往来客气来客气去,参加这种宫宴园游次数少可怜,为数不多几回,都是后来太子登基为帝后赐宴,不得不去。
结果去也还是坐不住,贺顾到那般觥筹交错名利场上,就浑身难受,屁股上仿佛长钉子,半刻也坐不住,宴行不到半儿,他往往就尿遁跑路。
偏偏太子又是个看似宽仁,实则心眼比针尖儿大不多少人,这几次下来,就难免要以为贺顾这是恃宠而骄,又或是对他有意见,借此,给他这个赐宴新君甩脸色。
偏偏贺顾又缺心眼,完全没考量到过这层,旁人劝他忍忍,他也只当放屁,该尿遁还是尿遁。
李嬷嬷抬眸瞟那边长公主眼。
心中暗道,还好娘娘只是说,要赐酒给殿下,殿下心知肚明,这酒定然是不会碰,且就算碰,他与驸马爷二人,两个男子,也闹不出什事儿来,便乖乖领皇后之命,面色如常,若无其事去取酒。
陈皇后见李嬷嬷离开,又屏退左右宫人,这才看向女儿,向跳脱如她,此刻,脸上笑容也不由得显得微微有些尴尬,她心知女儿聪慧,定然能猜到,便也不言明那酒有何效用。
只低声对她道:“这酒……是西域个小国,进贡给你父皇和本……呃,总之,这酒得来不易,且效用甚为猛烈,小杯便可起效,瑜儿拿着回去,可寻个好日子,再……”
裴昭珩听得额头青筋微微跳动。
于是和太子隔隙日深,贺顾直到东窗事发前晚,都还浑然未觉,只是宴会上喝喝酒这点鸡毛蒜皮事,也能成为太子发难于他个缘由。
贺顾想起这些往事,坐在荷花池边长长吁口气。
还好都是上辈子事儿。
世人常开玩笑,把件事过得久,叫恍如隔世。
然而对贺小侯爷来说,那些个糟心事,确是恍如隔世。
“母后。”
陈皇后干咳声,终于不说。
李嬷嬷动作麻利,很快就拿着个白瓷小酒壶进殿门,放在案上,道:“娘娘,酒取来。”
陈皇后道:“你不愿听,母后就不多说,这酒瑜儿就自己带回去,至于要不要用……如何用……瑜儿便自己看着办吧,母后也不逼你,好不好?”
裴昭珩嘴角微微抽抽,他沉默会,还是道:“儿臣知晓,多谢母后赏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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