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随意,裴昭珩却听得眉头轻蹙,待贺顾说完,他沉默会,才道:“这说,当年子环亲娘,和如今侯夫人,竟然是同日生产?”
贺顾提起这事,神色也蔫几分,想起早早过世言大小姐来,闷闷道:“嗯,自从那弟弟夭折后,娘身子便日不如日,虽说爹给娘用药养着,毕竟还是虚,后来又怀容儿,本不该生,大夫都叫娘喝落胎药,说若是非要把容儿这胎生下来,搞不好到时候母子两个,都保不全,可娘……娘她却死活不依,怎也不愿意喝那药,后来生下容儿,容儿虽然保住,娘却没几天……就去
贺顾闻言愣,看着贺诚怀里那摞老高书,确是多有些夸张,也奇道:“是啊,诚弟怎不多叫个小厮跟着呢?”
贺诚忙道:“害,不碍事,只是几本书罢,也不重,拿得动,再说不是还有小夏跟着吗。”
他这话说面不改色心不跳,就仿佛他抱着那摞二尺高、本本都快有拳头厚书,确是轻如鸿毛,然而他身后,那跟着他,只抱贺诚怀里半多书卷小厮,却已经开始胳膊发颤。
小厮等半天,似乎终于扛不住,苦着脸小声道:“……二公子,咱们先回去放书成?小人……小人实在是拿不动啦……”
贺诚回头看他眼,道:“是,那要不你再分几本给吧?”
,见贺诚副要哭不哭模样,忙道:“害,道是什事,把你弄成这样,罢,你娘干那些事,已找她算过账,你自好好读你书,没什好替她多想,别叫这个误前程。”
贺诚吸吸鼻子,红着眼眶,连连点头应是。
裴昭珩先前还做“长公主”时,就已经将长阳侯府家事查个底朝天。
他基本已经清楚贺顾、贺老侯爷与那位继室之间龃龉,此刻贺顾贺诚兄弟番言谈,贺顾没觉得有什,落在裴昭珩眼里,却只觉得——
子环心性之纯良,莫说是在京中王孙公子之中,便是裴昭珩长到如今这大,也是头回见到,如他这般胸襟宽阔之人。
贺顾见状忙道:“罢,也不说闲话,你快回屋放书去吧。”
裴昭珩、贺顾二人,这才与贺诚告别,重新登上马车,启程前往京郊庄子去。
往京郊庄子去,这马车怕是还得跑上段时间,贺顾正琢磨着,寻个什话题和三殿下闲聊,却听他忽然问道:“不知二公子那只眼睛,是如何盲?”
贺顾怔,没想到三殿下,竟然忽然问起这个。
不过如今,殿下是他小舅子,亲戚之间,会关心关心家事也不奇怪,贺顾便没多想,只把那日贺老侯爷在宫中和他说当年旧事,跟三殿下复述遍。
他对那继母所出弟弟,竟然能如此不计前嫌,裴昭珩扪心自问,便是换自己,也未必能如贺顾如今这样。
他微微低着头,言不发站在旁边,垂眸看着贺顾和贺诚交谈时,少年那带着笑意俊朗侧脸——
……子环虽然花心、风流些……可其他地方,却又实在可爱紧。
……叫人挪不开眼睛。
贺顾正要最后叮嘱贺诚句,叫他在国子监好好读书,却听三殿下在边上,温声问句:“这多书,二公子怎不叫下人帮着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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