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顾看嘴角抽搐,忍不住问道:“……这样硬灌,药真能喝下去吗?”
颜之雅边把针
贺顾心中暗叹口气。
他虽然还不能完全释然,但也不会再怨怪三殿下,跟他撒泼耍赖,扒人家衣裳又哭又闹啃人……
昨晚确是太失态。
……且先让他缓缓吧。
只是三殿下,眼下心中估计也为着皇后娘娘事煎熬,夜过去,贺顾虽知道“瑜儿姐姐”从头到尾都不存在,可时半会心理上清楚,本能却还没有完全接受,看到这张脸如此落寞沉郁,他便忍不住心生不忍——
又对颜之雅沉声道:“你若能治好朕皇后,朕必重赏于你,还望大夫尽力而为。”
颜之雅道:“草民不敢懈怠。”
皇帝脚步顿顿,这才带着直跟在身侧王忠禄、并众内官离去。
芷阳宫内殿弥漫着药味,贺顾见裴昭珩神色沉郁,心中不由得暗叹口气。
……若说刚回来时,他心中对三殿下还有三分怨气,方才听见皇后娘娘那般悲鸣、叫人闻之动容,贺顾忽然就明白几分三殿下为难之处。
不出话来,谁知更胆大却还在后面。
便是隔着帐幔,贺顾也能清楚看明白,那边颜姑娘竟然抬手干脆利落给陈皇后记手刀——
陈皇后人影变这样悄蔫蔫软下去,颜之雅把她平放回榻上,站起身走出来,对跟着块走出来脸色风云变幻皇帝道:“娘娘吃药,应当不会再烧下去,草民继续等在这里,只是娘娘心智不清,恐怕要折腾几回,陛下要不还是先去歇息吧。”
皇帝看着她,沉默会,道:“……若是阿蓉再折腾,姑娘也是这般处置吗?”
颜之雅闻言义正言辞答道:“自然,药好容易才灌下去,若不将娘娘给劈……呃,若不叫娘娘安生睡过去,万都给吐出来可不好,多折腾几回,总会折腾不动。”
贺顾有心宽慰三殿下二,却又实在想到不到能说什。
只是右手顿顿,抬起来拍拍他肩,已示宽慰。
三殿下回眸看他眼,也没说什。
二人变这样又守陈皇后整日。
到傍晚时,颜之雅又给皇后施回针,皇后便又醒回,这次仍然是折腾不行,又哭又闹,状若疯狂,声音和样子都十分骇人,颜之雅不管三七二十,叫三殿下帮忙强按着灌药,又给劈晕。
扮作女子,嫁于他人,若不是情非得已,哪个男人愿意?
……三殿下也是身不由己。
瑜儿姐姐忽然变成个大老爷们,要问贺小侯爷心中憋不憋气,他自然是憋气,可是怪三殿下,又有什用呢?
或许……他贺顾姻缘红线,早就被月老剪刀给嘎嘣剪断吧,便是再重生个十辈子八辈子也是如此……
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啊。
皇帝:“……”
裴昭珩:“……”
贺顾:“……”
裴昭珩垂眸拱手恭声道:“颜大夫所言有理,父皇已经守母后夜,若再熬下去,伤圣体,母后醒来也会心中不安,此处有儿臣和驸马、颜大夫守着,父皇还是回去歇息片刻吧。”
皇帝闻言沉默会,转头看看此时复又重归寂静床帐,这才回过头来,叹口气,道:“……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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