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珩道:“承微与他部下,手脚干净,普通人发现不他们行迹,离京前便察觉王府左近,多些行迹可疑之人,那时就猜到他们不肯坐以待毙、善罢甘休,多半是要临死前搏,偷走那份名册和证据,便特意做份假,贴身带来弓马大会。”
贺顾怔然片刻,其实他已经猜到偷东西是谁,毕竟管着*员调动任用,除吏部和太子,再没有人有这样大权利,只是还是有些为三殿下这出釜底抽薪感慨——
恐怕那个偷东西,见裴昭珩把假名册和证据单子这样贴身收着,珍而重之,也要信以为真,觉得东西是真货。
贺顾道:“只是他们这样费尽苦心偷去,其实也用处不大吧,太……他又如何知道,你只抄录这份?”
裴昭珩却
贺顾和裴昭珩刚进王帐坐下,便忍不住问他:“究竟是怎回事?看刚才那个内官形迹可疑,你既知道有人要来偷东西,为何还不小心些,眼下恐怕下人再去找他,也是找不到,这可怎办?”
裴昭珩道:“他取走那份,本就不是真。”
贺顾怔怔,道:“王爷这是……故意备份假,等人来偷?那到底是什?”
裴昭珩坐下,给贺顾倒杯茶,才答道:“自接任工部,因去年江洛水患之故,父皇叫清查各州、府、道河工水利失修,堤坝不固之事,只是朝疆域辽阔,要清查绝非日之功,近处如江庆、洛陵、往返也需将近两日,远到北境、广越、乃至西边雁断山,脚程慢些,两个月也无法走个往返来回,若是遣人摸排,恐怕三五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。”
贺顾想想,点头道:“确如此,而且有水之处便有河堤,如此上上下下起码几十个州府道,工程繁琐冗杂,那王爷想什办法,这又与那偷东西蟊贼有什关系?”
裴昭珩道:“列近十年所有加固整修、亦或是泛过水患州府道衙门,凡是给朝廷要过银钱重修,都记录下来做份单子,清算下花销开度,有过大或是过小,依此理出份名册,叫承微带人去各家钱庄,查下这些*员支取寄存钱银记录,果然有五六个,都能与河工整修时间对上,后头事便只需顺藤摸瓜。”
贺顾有点惊讶,道:“钱庄账录,那不都是各个钱庄私册,怎会给承微他们看?”
话出口贺顾就立刻反应过来,暗道他真是越来越榆木脑袋,承微他们这样出身十二卫,以前又是在皇帝身边当差,轻功能差到哪去?上房揭瓦、偷潜入室,看个账本倒还真不是什难事,只是这样手段,他之前确万万没想到,向看起来很正经三殿下竟然会用。
看来,这半年他去给“长公主”奔丧,三殿下人留在京中,工部、刑部庶务繁杂,他果然是被这些琐事摧残老练多,先前他还替三殿下担心过,怕他只会有光明正大之想,行光明正大之事,最后反被小人阴诡手段算计,那就不好,还好还好,如今看来,三殿下行事还是知道变通,是他担心太过。
至于方才那个偷东西蟊贼,贺顾细想下,便也大概清楚,那些*员会把银钱存在钱庄,恐怕这几家钱庄背后,也是和他们有所牵连干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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