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之雅在后面喊不知多少嗓子,然而压根儿叫都没叫住,只瞧见贺小侯爷飞速离去半抹背影。
她叹口气,扶着医馆门框摸摸下巴,喃喃自语道:“应该没诊错吧……?”
颜之雅诊没诊错,很快见分晓。
花开两朵,各表枝,这边昆穹山营地风平浪静,日子天天无波无澜过着,汴京城中却是另番景象。
皇帝清算宋党番雷霆骤雨,终于告段落,算是初歇,群臣心中都是暗自松口气。
便拉着贺顾往门口去,所幸街边无人,他便小声对贺顾道:“那什……爷……你临走前……呃……是不是……和王爷……总彻夜长谈来着……?”
贺顾:“……”
贺顾也不傻,自然听就立刻明白,知道征野这家伙想到哪儿去,也猜到他问这话,是什意思。
贺顾腮帮子抖抖,半晌才磨磨后槽牙,怒道:“这他娘有个屁关系?”
征野:“……”
!”
贺小侯爷此刻副急赤白咧、十足恼怒模样,然而熟悉他如征野,却能看出他此刻心神不宁,慌张倒要多过恼怒些。
至于什原因,贺顾自己心里清楚,征野直跟着他,知道他每日作息,又与谁处,自然也清楚——
自扶灵回京,恪王殿下与侯爷时不时就要见面,甚至秉烛夜谈、彻夜长谈、谈又谈……总之,他俩块过夜,可没少过……
以前征野虽然心中有些疑窦,然而始终没敢开口问,自然也不晓得他俩之间究竟是个什关系,今日却知道……
毕竟无论会否牵累到自己,可朝上朝下,京中总是这样风声鹤唳、噤若寒蝉气氛,也实在叫人要喊难熬,平日里大家伙在街上多说句话都要怕旁边有便衣十二卫蹲着,生怕个不妨,就要被安上个结党帽子。
皇帝自登基以来,向待下宽仁,从未有过这样日子,众臣时半会哪里能习惯?
自然
他抹抹被侯爷恼羞成怒喷脸唾沫星子,沉默半天,才终于又壮胆、硬着头皮开口道“可……可颜姑娘医术精湛,她怎会看错呢?”
贺顾:“?”
感情这家伙对颜姑娘信任程度,甚至可以让他无视自己是个男人是吧??
贺顾忍无可忍,道:“……都什乱七八糟,真是无稽之谈!”
扭头走回颜之雅身边,只当方才颜姑娘番“侯爷有喜”、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诊断,全没听见,敷衍事寒暄几句,便迅速带着征野跑路。
征野虽然木讷,然而他与颜姑娘相熟,颜之雅是个铁公鸡,京中汇春堂开着时,里面账房活儿是兰宵姑娘兼任,看病采买、晒药材都是颜之雅和春彤两个女孩亲力亲为,京中人力金贵,颜之雅舍不得雇伙计,至于平常箱笼搬动这些个体力重活,便都是叫征野到医馆去代劳。
征野心怀鬼胎,自然殷勤很,有求必应,从不拒绝。
既然这样相见,颜姑娘写那些个话本子,他自然也没少看过……
侯爷若与恪王殿下是那种关系,两情相悦,孤男寡男还老块过夜,傻子才会以为他两个还片清白。
征野目光复杂看着贺顾,余光瞅瞅边上颜姑娘,忽然转头对颜之雅道:“……姑娘勿怪,有话和侯爷说,少陪片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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