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之雅见他神色,知道贺顾此刻心中正是手无足措,只得暗叹口气,心道虽说话本子里写写男人大肚子这种事……还挺逗乐,但眼下这事真发生到身边朋友身上,看着小侯爷这副脸懵
贺顾嗓子眼很干涩,少见机灵回,看着那副药方,咽口唾沫问道:“这是……这是落……”
颜之雅道:“不错,这确是落子药,眼下侯爷这脉象尚且只有三个月,若是现在煎服,此药还能起效,但若是再拖拖,拖到四五个月,到那时候,这药可就起不什作用,侯爷再想落这个孩子,就要费事多。”
贺顾:“……”
颜姑娘义正言辞,声色肃穆,显然不是在和他说笑。
然而“有喜”这事给贺顾带来震惊却实在不是那容易消弭,时贺顾几乎只觉脑海里嗡嗡作响,几乎无法静思凝神、细想任何问题。
爷有关,免不得就上几分心,忍不住连连追问道:“那后来……后来呢?华医圣查清楚吗?为何这家人男丁可以怀胎生育?”
颜之雅答道:“此事《九通医经》中记载,说是那户人家男丁,体内除却男子那套家伙事,又同时有女人……咳,总之……可以理解为……他们并非只单纯是男子,而是阴阳体,雌雄共生,不能以常理论之。”
贺顾听她这样说,顿时吓得脸都快绿,半天才好险绷住没变颜色,只声音有些不稳道:“……所以,他们是阴阳人?可……可是货真价实爷们儿,身子以前也好很,从来没有哪里像过女人,为何如今却……”
颜之雅摆摆手,道:“只是说,男子怀孕这并非没有先例,会这样导致侯爷身体产生异常可能性很多,并不是说侯爷就和这户人家男丁样,定是雌雄共体,意思是,虽说是原因不明,但……但侯爷身子,现在瞧着……侯爷身子…
…它确就是有喜。”
……安胎药,落胎药,必须选个?
贺顾如今在军营中行事,虽说昆穹山营地平日里运粮差事清闲,但军营毕竟还是军营,个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身首异处,倘若是眼下肚子里真有个小生命……那“它”这时候来投生,未免也有点太不是时候……
既不是时候,还找错人,投到个男人肚子里……
所以……
要把这个孩子落吗?
贺顾:“……”
征野:“……”
颜之雅心横,暗道尴尬就尴尬吧,她相信以自己眼力和医术,绝不会看错,眼下小侯爷肚子里若还带着个,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侯爷再继续这样做缩头乌龟,总得有个决断,不然岂不是害孩子、又害小侯爷?
颜之雅顿顿,把方才那副“安胎药”药方翻到边,闭目沉思片刻,立刻又重新执起笔来,落笔又写张药方,这次她落笔如飞、写十分快,龙飞凤舞,没几个眨眼功夫就写完。
她拿起药方来吹干墨迹,铺在还怔愣着贺小侯爷面前,食指指节敲敲药方,肃然道:“侯爷,你想好,如今……您这喜脉已有快三个月,身子拖不得,总得有个论断,否则拖得久以后若侯爷再想落掉,那就难,方才那副药侯爷若是不愿意用,便只有用这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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