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见来是他们,脸上笑意浓几分,扶着长椅把手边坐下,边撩撩案上那盆百合茎叶,道:“朕本就没什大碍,只是有些累,才多睡几日,有皇后亲自陪着,也没什大碍。”
闻贵妃躬身福,道句陛下万安,这才拿着手帕拭拭眼角并不存在泪花,抽抽鼻子颤声道:“陛下这几日,可把臣妾与临儿吓坏,好在老天有眼,陛下万乘之躯、福泽绵长……”
皇帝摆
贺顾闻言呼吸滞,回过神来心中不免有些叫苦,虽说免大礼对任何臣子而言,都确是皇家能给予莫大恩荣,但刚才本来能不跪,可此刻得这大恩荣,跪是不跪?
贺小侯爷个头两个大。
好像不得不跪……
只能在心中暗道,小祖宗,你爹也是实在没办法,不得不跪这下,你就给点面子,爹就只是磕个头,你可千万别出什三长两短折腾爹。
于是他正要撩衣摆下跪谢恩,外头却忽然传来小内官通秉声,然后便是个熟悉嗓音。
功自傲、失规矩,二则他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原是人家裴家小崽子,贺小侯爷还惦记着把这孩子落在贺家宗谱上,揣着他留在宫里也着实心虚,因此等身子稍微好些能下地,立刻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,只上揽政殿和帝后请个安谢恩,便准备溜。
不过倒让贺顾赶个巧,他要去揽政殿请安这日,皇帝竟恰好病情大好,也能下地。
贺顾本以为只要隔着内殿屏风远远请个安谢恩便可跑路,这样他就算不跪地磕头,皇帝在里头也看不分明,毕竟如今肚子里这孩子也七个月大,再要他弯腰磕头实在是有些为难人,谁知道皇帝竟然已能下地,正和陈皇后言笑晏晏站在正殿里给盆栽剪支,这便恰好撞个正着。
贺顾和皇帝四目相对,心中直呼倒霉,正在苦恼怎把不下跪这事绕过去,却听皇帝道:“顾儿肩伤还没好吧,如何这快便来和朕请安,是在宫中住得不惯,想要回去?”
贺顾只得硬挤出个笑容,把作势要下跪动作放慢又放慢,缓缓道:“宫中哪里都好,臣怎会住不惯,只是禁中毕竟是贵人安歇之所,君臣有别,臣久留此间恐怕不合规矩……”
“父皇,儿臣听说您醒,身子可好些吗!”
来人竟然是裴昭临。
或者说是和裴昭珩道前来裴昭临。
兄弟二人个火急火燎冲在前头,个端着衣袖言不发走在后面,分明是同个爹生,性子却大相径庭,望着倒也好笑。
除却裴昭珩,闻贵妃竟也道来。
说到此处,贺顾却忽然眉头皱,肩膀颤颤,十分克制倒吸口凉气。
陈皇后见他这样,立时心疼,赶忙两步走上前来掺他,急道:“你这孩子,怎这样多规矩,可是又疼?既然有伤在身,还跪什跪?你是与陛下自家人,不必如此自拘。”
贺顾道:“不敢劳动娘娘,臣没什大碍……”
皇帝见状,也摇摇头笑道:“皇后说不错……顾儿分明生性放浪,在朕与皇后面前,倒总是拘礼。”
“……瑜儿这孩子福薄,不能承欢朕与皇后膝下,但你既是她夫婿,便也是朕与皇后孩子,以后见朕,不必再行大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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