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脸道士叹
口气，道：“真是人比人，气死人喏！”
帝王却不搭理他，只淡淡道：“道长，到子时。”
黄脸道士声音巨大
咳声痰气，揉揉鼻子道：“知道啦知道啦，不会白收你好处。”
贺小侯爷飘在天上，看却有些茫然。
三殿下……还有那个黄脸道士，他们在做什
？
良久，黄脸道士才道：“……皇帝，你可真想好？”
帝王道：“朕找道长三十年。”
言外之意很清楚，找他三十年，也考虑三十年，想没想清楚，还用再问吗？
真是个疯子……
黄脸道士想。
贺顾有些茫然——
这是在做什？
道士低头看着闭目不言帝王，眼神像是有些怜悯，又像是有些叹息。
黄脸道士道：“
再和陛下说最后遍——”
“起死回生，时空溯回，此乃逆乱天理、违背阴阳之法。”
过某个不知名神秘时空，然后被股不知名力量，召唤到这个人身边。
贺顾低头去看——
那是已然垂垂老矣裴昭珩。
他穿着身空荡荡、显得过于宽松玄色暗金纹龙袍，可面容和身躯却肉眼可见比起年轻时萎靡下去，变得鸡皮鹤发、无生气。
他看上去已像是七八十岁耄耋之年，可是背脊却仍然如年轻时那样挺得笔直如竹——
黄脸道士道：“再和你说最后遍，就算时光溯回，他可未必记得前世，你也样，你二人缘分，也未必就如你所想那样深，就算重来回，万你们形同陌路，也不是不可能，倘若真如此，皇帝，你觉得值得吗？”
贺顾听得更加云里雾里。
梦中三殿下道：“请道长施法。”
黄脸道士见他油盐不进，只得吸口气，最后摇摇头，道：“行行行，
分明有着芸芸众生求也求不来气运，却偏执至斯。
难道这便是天生大气运者，和他们这些全凭借后天努力、逆天改命倒霉鬼区别吗？
他只想活命，能苟得天是天，而这个皇帝，却只有个“执”字。
要说人家是魔障吧……人家历劫转生百世，每世气运都能碾压他苦苦修个千儿八百年——
……不过，也总归都是老天爷安排。
“陛下若执意如此，从今以后，便再也无前世今生，只此世，油尽则魂散，灯灭则不得再入轮回。”
坐着帝王闭着目淡淡道：“朕都知道。”
黄脸道士微微皱眉，似乎有些见不得他这副非要钻牛角尖模样：“为何执意如此？你本是帝……”
说到此处，道士却仿佛忽然惊觉什，猛下住口，不再继续说。
殿中片寂然。
尽管从面貌来看，贺顾几乎已经无法看得出这是那个曾经风华绝代、睐倾国三殿下，可透过皮肉，贺顾看见——那样凛冽、孤高、如松、如玉般魂和神，却能让贺顾肯定，这就是裴昭珩。
大殿里空空如也，只有个长长香案，案前蒲团，和蒲团上坐着、已经油尽灯枯帝王。
案上摆着块玉，围绕着玉则是个形状古怪、红线编成阵。
贺顾不认得这个阵，但只是瞧眼，却也觉得心神动荡，意识骤然片模糊。
殿里除裴昭珩，还有个黄脸道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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