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迟抬眸看着承微,紧紧唇,终于道:“还是觉得……王爷这个关节上把此事告诉陛下,是否有些太过冒险?万陛下难以接受,那侯爷和小郡主,还有王爷……”
他叹口气,道:“惭愧,自十三岁起,便在宫中当差,时至今日,却还是猜不透皇上心思。”
承微拍拍他肩,道:“咱们要是有那洞悉人心本事,还需靠这身硬功夫混饭吃?燕兄不必太过自责,总归咱们按王爷吩咐做好就是,天塌下来也有主子在前面顶着,你担心个什?”
燕迟道:“承微兄弟说自然都明白,是王爷替寻回胞妹,又自金陵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,送回京交还到手上,这份恩情便是叫燕某粉身碎骨,也报答不上。”
“如今叫看着王爷犯险,此事还是亲口捅给陛下,承微兄弟你说……叫如何能不担心?”
燕迟从宫门出来,沿着太和门前长街走约莫半柱香功夫,又在转角处七拐八拐几回,路上行人越来越少,终于在窄巷尽头遇到个叼着草茎、抱臂靠在墙根、短装打扮青年。
此人正是恪王身边近卫,承微。
承微见他来,“呸”声吐嘴里草茎,笑道:“燕兄,出来?”
燕迟“嗯”声,抬眼看承微眼,便又迅速垂回去,眉宇紧锁着,副心事重重样子。
承微见状,倒也不急着问他个究竟,只笑着招呼他上旁边停着马车。
“你说陛下,他真会如王爷所说那样……”
承微笑道:“燕兄莫不是跟着小侯爷日子长,怎学和他身边征野弟弟个模样?咱们王爷和陛下是亲父子,陛下性子你知道,王爷还能不知道?再说这路去承河擒杨问秉,你也是亲眼瞧着,王爷行事你还不放心吗?且把心揣回肚子里去吧,与其在这操心这些有没,倒不如琢磨琢磨两日后小郡主满月宴,送个什小玩意做贺礼罢!”——
却说那日去王府,得王二哥番指点,贺顾总算是把提到喉咙口心给放回肚子里,不再替三殿下处境忧心。
毕竟王二哥虽然早些年总爱和他说些促狭话,以挤兑贺顾为乐,但许是这两三年来年纪见长,性子也变得沉稳多,他本来就是读书进学好材料,且比起性情爽快朴实王家大哥王沐泽,王沐川虽某些地方稍显死板些,可敏慧之处却更肖乃父,尤其是那些朝堂上弯弯绕,贺顾有时置身其中都尚且看云山雾罩不大明白,他不过是听人转述二,竟就能看出个大概。
这点从上回西山弓马大会,王二哥亲自
等上车马,门帘掩上,承微才道:“王爷叫你说,你都和陛下说?”
燕迟道:“说。”
承微闻言松口气,道:“既说,陛下还能把你好好放回来,那就还好……陛下究竟是个什反应?”
燕迟沉默回,道:“陛下原是不信,后来见不像玩笑,又好像有些信,只是也看不出陛下究竟是什态度。”
承微闻言,虽然有些失望,还是劝慰他两句道:“陛下毕竟是陛下,咱们看不出心思来,也是再寻常不过事,总之这事是殿下嘱咐,咱们办妥便是,燕兄怎倒副心事重重样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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