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城中十二卫掌管禁中大内防卫,京畿五司禁军则负责城内与城门防卫,贺顾心知太子虽然被废,陈家也已然垮台,但皇帝毕竟没要裴昭元命,他们也毕竟是亲父子——
贺顾太解裴昭元,只要息尚存,裴昭元便绝不是能轻易放弃人。
这个人会像是那些被斩断身体、蠕动着、冷血、柔软动物,即便是断尾,也能忍痛求生,在猝不及防之间从背后给予已然放松警惕敌人
自这日陈皇后见宝音后,便频频命人出宫去叫公主府送郡主入宫小住,只是宝音毕竟还年幼,说是小住,其实也不过是皇后想抱着在自己身边照看稀罕罢,宝音名义上再怎说也是陈皇后外孙女,进宫倒也名正言顺,于是便时而被宫人接进宫去,时而由贺顾自己带着道去——
陈皇后注意力顺利总算是被宝音成功分散开去,贺顾后头特意问过裴昭珩,果然得知自那日以后,帝后两个好歹是再也没明着闹那样撕破脸。
只是本就卧榻在床皇帝,病得却更重。
甚至直到进年关,临近新年除夕宫宴,他还是没有从病榻上爬起身来。
朝政虽有忠、恪二王和议政阁打理,但整个朝野上下文武百官心,却愈发因着皇帝病情浮动不安起来。
上瞧着,立刻低声清咳声,垂目道:“娘娘,这是咱们福承郡主呢。”
陈皇后闻言,却还是目不转睛盯着宝音,她嘴角颤颤,似乎是想叫某个名字,可最后却也没叫出声来。
宝音穿着身绯色缎面小棉袄,小家伙短手短脚,被架着两只肉胳膊、并不是什舒服姿势,却也不挣扎,只是乖乖眨巴着乌溜溜圆眼睛,不出声看着同样盯着她瞧陈皇后。
贺顾很想说点什缓和下气氛,可眼下却又仿佛说什都很不合宜,尽管李嬷嬷已经唤声,陈皇后却仍隐隐有些眼眶泛红迹象——
还好,她病,终究是已治好。
谁都不知道御榻上皇帝过今天还有没有明天,万没有,东宫初废,国储未立,届时又该起掀起怎样番风雨?
等到二月过半,禁中大内行过第个没有天子除夕宫宴以后,陈皇后便也不再叫宝音进宫,皇帝病情已到人人想起来都要皱眉地步,揽政殿非诏不许任何人等无故搅扰,皇帝卧病不起,陈皇后则日日陪侍在侧,再不离开。
贺顾如今掌十二卫,内廷防务也管个大半,自然知道这回老皇帝病再不可能是装,他若是挺不过这回,那朝局大变,多半就在眼前——
而要洗牌,就免不得要流血。
京中时风声鹤唳,人人谨言慎行,生怕自己做那颗第个落进水面石子。
也不知过多久,陈皇后才搂着宝音进怀里,垂眸看着她低声道:“……瞧瞧这眉眼,芸瑛,你瞧瞧这小模样,多有福气孩子啊……”
李嬷嬷福身恭声道:“皇后娘娘说是,正是咱们小郡主福气厚,陛下才赐封号叫福承呢,郡主日后必然是福泽绵长、顺遂如意。”
陈皇后沉默会,道:“你说是,宝音……定会福泽绵长、长命百岁。”
贺顾见状,心里这才松口气。
兰疏对陈皇后解果然是点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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