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顾听得有点懵,半晌才睁大眼睛,有些不可置信道:“你……你是说,太子故意让她掐死这个孩子,就……就为栽赃给?不是……难道陛下不明白吗,如今珩哥何须如此?又何须害那孩子?陛下怎会信她?这简直……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!”
裴昭珩道:“只要父皇肯信,便不是无稽之谈。”
贺顾心头跳,他当然明白裴昭珩说不错——
皇权……确便是这荒谬东西。
无论多荒谬、谈样故事,只要能讲说服天子,黑便也能变成白,颠倒阴阳亦不过尔尔。
殿如今除陈皇后和揽政殿宫人几乎谁也进不去,就连议政阁大臣奏汇也样进不去,贺顾亦不例外,自然不可能知道皇帝在里面和孟文茵都说些什,皇帝病又如何。
只是孟文茵出来时,面色灰败如墙灰,双目无神,贺顾把她送回关押她那个小院子去,也只得增加人手严加看守,以防她再自寻短见。
晚上回去贺顾便把此事告诉裴昭珩,闷闷道:“也不知道裴昭元究竟和她说些什,那孩子还那样小,她做生身母亲,竟能下手去掐死孩子……你说,陛下病成这样,还要召见她,珩哥……陛下会不会怀疑这孩子是……”
裴昭珩道:“当初此事是李秋山秉办,与子环无关。”
贺顾叹口气道:“你自然是知道与无关,可是今日陛下见孟氏,也不知道她会和陛下说什?如今裴昭元落得这步田地,孟氏性情贞烈,她还不知会如何怨恨珩哥与……”
而对天子来说,无利可图死人用命来讲故事,听起来却格外真实。
贺顾喘两口气,疾声道:“以裴昭元性情,走投无路做出这种事确倒也不奇怪……只不知道皇上为何要留着他,当年太祖传位高祖,七王之乱犹在眼前,难道皇上便没想过,旦留下他,将来此人于珩哥便是无休无止祸患吗?”
“珩哥与他毕竟是兄弟,倘若陛下这个君父不取他性命,日后珩哥要取,只会难上加难,落下骨肉相残骂名受言官层层挠阻,陛下要仁君、要慈父美名流芳千古,却不顾珩哥死活,不顾朝廷安定,这又是哪门子为君之道、帝王之术?”
裴昭珩见他真气急,心中既熨贴又有些好笑,索性吹灭灯火,放下烛台坐在他身边低声道:“此事早已知晓,父皇重名,孟氏和他说,反是件好事,若不把大哥所作所为揉碎摆在父皇眼前,便永远不能逼得父皇承认……”
他顿顿,却忽然不说,目下神色淡三分,只淡淡道:“父皇觉得自己没有过错:当初娶姨母,不是他过错;和旁女子生下孩子,不是他过错;
裴昭珩脱玄色外裳挂在架上,露出衣带束着劲瘦紧实腰线,他边圈圈散开那束着腰腹衣带,边垂目道:“是大哥逼孟氏掐死这个孩子。”
贺顾本来还在看着他松衣带发愣,闻言愣上加愣,还以为自己听错,半晌,才不可置信道:“……什?”
裴昭珩身上已然脱只剩下两件月白色绣着暗色文竹中衣。
“……孟氏想要用这个孩子救大哥命,却不知大哥在盘算着用她和这个孩子命东山再起、最后搏。”
“她别无他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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