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……怎连这样也画,珩哥真是……真是……
页页翻完,最后张
是啊,他贺子环会累……会在今生对权欲地位全然失去兴趣,只想做个吃软饭小白脸混吃等死,可他裴昭珩也是肉体凡胎,前世……甚至经比他更漫长、更残忍岁月,难道他便不会累吗?
贺顾感觉到眼眶有些发胀,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,他怔愣会,才忽收回顿在裴昭珩颊畔手,低头深深吸口气,待视线重新变得清晰,才继续低头去翻开那小簿子第二页——
第二页,还是张小像,却不是跨在马上自己。
画中少年席大红喜服,胸前带着朵十分张扬蜀锦扎花,正拉着马缰,抬头看着什人,画中少年人眉目俊朗如玉、眉眼弯弯、笑得见牙不见眼,眉心点朱砂却如落在雪中朵红梅,衬得那张本来有些傻气脸瞬间带上几分艳色,偏偏又丝毫不显女气。
这小像上别处都画极为写意,可偏偏只有画中少年眉眼,却无处不精心仔细,就连兴奋中微微透着点微红面色都能窥见,几乎可称得上纤毫毕现,足可见来回描摹他眉眼,花执笔之人多少个日夜。
。
北戎人又趁此机会忽然进犯,他在前头打仗,珩哥在后头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后顾之忧,无论是军火、粮草,都是要就给,路也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阻力,这与前世在太子麾下万事靠自己日子,简直是云泥之别,叫他可以把全副心思都放在战事上,不必分心。
珩哥也不过只是个登基未久、根基也尚不稳固年轻新君,却能做到这样,除却珩哥治国之才,确生过废太子无能百倍以外,他又怎可能没有为此点灯熬油、力排众议、呕心沥血过呢?
便是如今战事取胜,自己平安班师回朝,他还要为给自己、给承河将士们个公道封赏,和那些大大小小*员勾心斗角、费劲苦心。
……他又怎可能会不累、不倦呢?
贺顾看喉咙都有些发紧,心里滋味却很怪,倒好像是在怀里揣着块套布袋汤婆子,热发闷,又沉甸甸压在心口上让人无法忽视。
他页页往后翻着,却发现这簿子上每页,都无例外画是自己,有神情极为认真站在公主府书房桌案前,手执只小狼毫,正聚精会神临着《对江序》模样;
有他站在宫中荷花池池边捞着裤腿撅着屁股聚精会神摸莲蓬模样,有当初珩哥送给他云追后,他第次跨上那匹马儿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模样……
还有那年除夕雪夜……他在追出京去,跌在官道雪地里哭把鼻涕把泪模样……
贺顾看到此处,画中自己那副既狼狈又可笑神态,都给绘画人那支妙笔描绘惟妙惟肖,窝囊简直跃然纸上,时没忍住噗嗤声笑出来。
贺顾手微微有些发颤,等他自己觉察到时,食指指尖已经快覆上裴昭珩近些时日隐隐有些瘦削侧脸——
可却还是在即将触及到指下那片白几近宗山山巅之雪皮肤时,猛地停下。
珩哥……珩哥……
……前世你,也是这样个人……日复日,行过漫漫几十年长路吗?
你难道……难道便不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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