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只有这个字,那青年乌黑眼眸中信任和笃定却都是那明晰,这样双眼睛望着他,确不必再多说哪怕个字。
裴昭珩声音不知怎有些哑。
“子环答应这样快,可想明白你若答应……往后处境。”
“往后……往后你可能会如同高祖和忠惠文皇后样……受后人千秋万代唾骂……”
他顿顿,又似乎是想证明什,低声道:“……会护着子环。”
“那日子环已给答案,既如此,难道猜不出用意吗?”
贺顾心里猜测终于被印证,确并非是他臆想,倒不知怎暗暗松口气。
他道:“确猜到……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。”
裴昭珩喉结滚滚,道:“现在子环知道。”
贺顾沉默会,却忽然点点头,没头没脑答句:“好。”
发现,子环究竟是如何这般清楚他口味?
贺顾夹半天,忽然发现那头珩哥不吃,这才心中动,发觉自己避过有鱼肉菜这行径实在有些过于明显——
倒不是他不愿意把曾在那梦中,毫无实体偷窥前世珩哥日常寝居许久这事据实以告,主要是若真让他知道此事……那珩哥不就也知道自己曾经多次旁观他……咳……这尴尬难免有些不必要。
便干笑道:“额……鱼肉吃,属猫,就爱吃鱼肉。”
裴昭珩何等聪明?
贺顾当然知道。
他笑道:“自然知道,左不过是被文武百官折子拍烂脑壳,被御史大夫们笔杆子戳烂脊梁罢,其实做不做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男皇后,也样都是这般处境,倒也不必怕他们闹得再凶点。”
“只是觉得,若是和珩哥道……遗臭万年,道挨这千秋万世骂名,似乎……似乎倒也比独个儿做那权倾朝野、手握重兵永国公,要有趣些。”
年轻将军语罢转目笑,乌黑瞳仁映照着明亮、跳动烛火,愈发显得灿若星子,光芒熠熠叫人几乎无法逼视——
裴昭珩看着他将军,这刻心念如丝,百转千回,最后却
裴昭珩立时怔在原地。
——他本想告诉子环,自己虽有此意,可却也不会强迫于他。
选后这个决定,既是他心中所愿,也是他给自己和子环留条后路,倘若子环不愿意,他亦不会相逼,切就都作罢。
子环仍做他纵马疆场、随心所欲贺将军,所以才会晋永国公这个封号给他,可却没有想到,他千般打算,到此刻好像竟都成自找麻烦和自寻烦恼——
子环只回他个“好”字。
见他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,只稍稍细思会,也大概猜出多半和当初那块神异无比玉有关,也不细究,只微微笑,这才就此揭过。
贺顾心里松口气,倒想起件正事来,犹疑片刻,终于还是问道:“珩哥,有件事想问你,前些日子你在朝会上允选后折子,此事……此事你究竟是什打算?”
他忽然这般开门见山,裴昭珩倒有些意外。
本还以为子环不会主动询问他此事,因而他本打算切安排妥当后,再和子环直言,没想到今日他倒自己主动问。
裴昭珩放下玉箸:“还在雁陵时,问过子环,可愿与做堂正夫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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