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此刻懊悔已然无用,青岩暗自下决心,左右如今也不过是被拿捏在旁人手中,只要他不开口,皇后也不能拿他如何,即便真有那天,他便死之,也绝不吐半个字,牵连王爷。
如此定下心,反倒不慌乱,青岩把诸般杂念抛却脑后,仔细打点起品茗宴干事宜来。
其实除却在掖庭那几日,青岩未曾在宫中伺候过天,他虽有徐都知教导,精于茶道,可做茶是回事,操办场盛大周到宫宴,又是另回事,青岩并无这方面经验,皇后却放心把全盘事务都交给他,多少是有些为难人。
只是青岩有不愿因自己牵连王爷心思,便对这强加到身上差事,愈发上心起来——
他熟悉门道,便亲自过问布置,大到宴席当日要近身服侍贵人们宫女、内侍,全部由他挑选、亲自教导不必说,小到御花园设宴之处开什颜色、何种品种花,哪桌哪处用什颜色、什质地茶具最相宜,也都各有安排;
皇后委婉提到这待遇实在有些过,他不过也只是个下人,这般……未免有些奢靡。
皇后却倚在榻上,让旁边小宫女缓缓替她捏着肩,笑道:“素闻王爷爱重都知,亲自教你读书习字,本宫既是将你借来,并非你正头主子,岂能怠慢你,这不是怠慢王爷心头肉?”
她话里有些玩笑意味,边上宫人们闻言,脸上也带些隐秘笑意,青岩怔然,心知那些不成体统传闻大约是叫皇后听见。
他心中竟有些隐秘窃喜,恍然回神,却又觉得内疚羞愧、无地自容,险些失态,嘴唇颤颤,半天才低声道:“娘娘说笑,小不过是个下人罢,王爷心慈,看小蒙昧无知可怜,这才……”
皇后摆摆手,却看着他意味深长道:“好,你不必说,往日本宫也不是没见过王爷如何待你,寻常奴才,哪个得他这般青眼?可见你是个有本事,至于你……”
他不熟悉门道,如当日要邀请贵眷名单,谁与谁交好,谁与谁不睦,在不逾制前提下,哪桌最好和哪桌挨近些,隔远些,都请教旁人。
他本就生得好,说话又不仗着皇后将这场宴席托付给他端架子、拿腔捏调,总是副笑模样,段日子下来,整个坤宁宫上下,竟无人不买他面子,就连皇后身边服侍玉总管,也愿意提点两句。
日子晃便是大半个月过去,品茗宴也终于要来,青岩心知明日宴席,王爷也是要出席,只盼望这场品茗宴他操办还算体面,不至于丢王爷脸。
只是青岩万万没想到是,就在宴席
皇后看看身边嬷嬷,笑道:“瞧瞧这孩子瞧王爷眼神,若是不忠心,哪个会这样瞧主子呢?”
青岩心里却咯噔声,冷汗骤然窜上额角。
皇后这话也不知是有意,还是无心,语罢也不再深入,只说乏,叫他回去。
青岩接下来日子,每每想到那日皇后召见,便会心底发凉,他不是蠢人,当然听出皇后弦外之音,可皇后都看得出他对王爷心思,又有多少人也样看出呢……
青岩越想越后悔,他只恨自己意乱情迷之间,竟然忘形,叫人瞧出端倪,如今说不好便要成王爷把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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