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选条最快,也是身为内侍距离权力巅峰最近路——
这三年来青岩自在内务司教习后,先是到宝钞司当差,因他沉默寡言、谨守本分,办事又爽利勤快,十分妥帖,很快调往御马鉴,后来因青岩几次在皇帝出宫时不着痕迹精心设计,果然引起御前掌印太监商有鉴关注和青眼。
青岩便这路顺遂、以极为不可思议速度,进养心殿,又成皇帝御前服侍内侍。
阖宫里内侍,有几种命运,要少年时进宫就被掌事内官看上,特意为主子调教,小小年纪便送去主子身
可此刻,潜华帝却沉默。
半晌,他才冷哼声,道:“钟辰宫难道没有奴才?倒要来拿用楚儿身边人,罢,你也不必拐弯抹角提点朕,你这老货,心中可有人选?”
商有鉴先是连道不敢,见皇帝果然没什不悦意思,才松口气,转身唤道:“谢青岩,你过来。”
潜华帝看着那躬身站出来内侍微微怔,转目看着商有鉴道:“这孩子,你倒舍得?”
商有鉴张老脸笑菊花般:“哎呦,万岁这说是哪儿话,这宫中哪个不是万岁奴才?自然万岁需要他们去哪,他们便去哪。”
啪”声,茶盏被挥落到地上,摔得粉碎。
满殿宫人们吓得变色,立刻哗啦啦跪地。
“万岁息怒。”
潜华帝似乎在强逼着自己平息胸中怒火,他闭着眼深深吸口气,许久才道:“前徽殿奴才,昨日落水前跟在七皇子身边,统统杖毙,其余,发到掖庭去做苦役,日后朕不要再看见个!”
紫衣内侍连忙躬身道:“是,小这就着人去办。”
“小虽把这孩子放在身边提点些日子,也只为替万岁分忧罢,绝无半点私心呀。”
潜华帝沉吟片刻,道:“……也好,既是你徒弟,朕放到楚儿身边,用也宽心些。”
商有鉴面色喜,转头对跪着少年内侍道:“听见,陛下恩许你往后到七殿下身边服侍,还不谢恩?”
这跪着少年内侍,自然便是当初谢澹,如今谢青岩。
自与漕帮等人别,青岩寻荣启改换面貌回宫,如今晃,已有三年。
“还有,重新进前徽殿伺候楚儿,由你亲自去挑,不要宸妃插手,也不要别什人再来干涉,你挑定,不许各宫再杂七杂八往那送人,若有不听,告诉她们,律以抗旨论罪。”
潜华帝说完,却见紫衣内侍脸上露出些欲言又止意思,道:“怎,你是觉得何处不妥吗?有话说便是。”
紫衣内侍这才撩袍子跪下,先结结实实磕个头,这才恭声道:“万岁吩咐,自是没有不妥之处,小只是担心,前徽殿毕竟还是在钟辰宫里,宸妃娘娘又毕竟是钟辰宫主位,奴才们就算心爱护主子,可毕竟也要受宸妃娘娘差遣,只怕到时候两头忙不过来,万又误事……就不好,倒不若陛下亲自给前徽殿指个领事内官,如此两相得益,万岁也可直接过问殿下身边冷暖,岂不甚好?”
潜华帝沉默会。
商有鉴话里意有所指,他不是听不出来,若换作以往,说不准他此刻已经不悦内侍挑拨他与宸妃之间关系,哪怕是他身边最亲厚商大伴也不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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