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岩见她高兴,趁热打铁,看似无意问句:“方才在院子里,瞧见永仁宫锦荣和人吵起来,不知是什事,惹他发得这样大火?”
季姑姑神色紧,她方才本就担心青岩撞见此事,此刻听他提起,竟还认得那锦荣,心知瞒不过,与其再含糊其辞敷衍过去,倒不如好生嘱咐他别把此事说出去,叹声道:“今日这事,倘你不是养心殿里伺候过,还真不敢告诉你,原是大殿下前些日子差使们去宫外寻几本书回来,只是都是些不着调浑书,们若真替殿下买回来,以后若被万岁娘娘知道,必然要怪到造办司头上。”
“可大殿下又三令五申不许们去和万岁娘娘做耳报神,咱们这些奴婢,又哪敢真对着干?只好拖再拖,谁知此次不知被大殿下宫里锦荣把手底下哪个眼皮子浅哄住,竟然瞒着真把书买回来,方才锦荣来讨要,人走才知晓,唉,说起来便生气。”
青岩然,也不再追问大皇子要究竟是什书,只宽慰几句此事是大殿下执意要做,又不是季姑姑过错,再说她也已拦过,实在拦不住主子,那也没法子,便告辞离开造办
仁宫那边却派个连贴身伺候资格也没有粗使来,倒也难怪沉不住气,竟然当面和造办司人吵起来。
青岩想起方才那小内侍模样,这般见人就跑,遮遮掩掩,想必大皇子叫采买,多半不是什正经书目。
季姑姑很快把闻楚明日进学要那两本书寻来,青岩临走前瞅眼,趁左近无人时,从袖口里掏块小小物什塞给她,温声道:“烦劳姑姑百忙之中替殿下寻齐这两本书,这才没叫殿下耽搁课业,也免受万岁责罚,这是些姑娘们爱使头油,从前主子赏下来,凑近闻有股淡香,离远却不熏鼻、不易察觉,很是雅致。”
他说到这里时,季姑姑看着青岩手里那个壳子精致头油小盒子,虽已有些意动,却仍是道:“七殿下是主子,这都是奴婢们本分,怎好又生受掌事东西,还是不吧。”
青岩看出她其实想要,虽然拒绝也拒绝有些肉痛意味,便又若无其事笑道:“小玩意而已,原不值什,这是主子赏下来,光明正大,姑姑实在不必顾虑,再说这样雅致东西,给咱们这些阉货,却是糟蹋,倒不如叫姑姑擦个有趣儿,也算物尽其用。”
季姑姑听到这里,神色终于有松动迹象,青岩又趁热打铁劝两句,那头总算是收。
大约是拿人手短,季姑姑脸上神色和缓些许,叹道:“你个机灵虫,次次说天花乱坠,哄晕头转向,别个送东西,可都是概不收。”
青岩笑道:“自然,姑姑向铁面无私,又不是那些三天两头中饱私囊,怎会平白无故收旁人东西?却是把姑姑当作姐姐,瞧着姐姐辛苦,这才凑趣送些小玩意给您解闷儿,和他们怎能样?”
青岩如今这张脸虽然寡淡,算不得出挑,但偏又有双稍显冷清凤眼,因此说这样奉承话、满面堆笑时,既不惹眼,又让人觉得如见山雪初融,却无半分谄媚逢迎意味。
任季姑姑平日如何铁石心肠,被青岩这般别出心裁番讨好,也难免着道,心里十分熨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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