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宫女话音刚落,黑暗里宫道侧面却传来个男人隐含怒意声音:“如此说来,把楚儿交给宸妃抚养,倒是朕有意给她添堵
前往钟辰宫路上,天地间缓缓落起雪来,天穹渐昏,行人走在扫过雪宫道上,留下深深浅浅排脚印。
行到钟辰宫宫门前,众人肩上身上已都沾层薄雪,后面宫人们自己抖落,青岩要蹲下身替闻楚掸落,闻楚却微微摇摇头,眼神里隐隐是拒绝意思。
青岩明白他用意,紧紧喉咙,只觉得脚底、身上片寒凉,万籁俱寂,四野簌簌落雪声包围他们,他从背后宫人们手中接过伞来,跟在闻楚身后替他撑开,看着闻楚小小背影跪在钟辰宫门口磕个头,闷声道:“儿臣来给母妃请安。”
未几,里面出来个小宫女道:“娘娘害喜,身子不适,还请殿下先回去吧。”
青岩抿抿唇,道:“昨日娘娘不是说,今日便见殿下吗,怎今日又……”
,哪怕他不曾给点提示,只从语气和态度,闻楚竟也能察觉不对劲。
自那日摊牌后,青岩待闻楚便很少再做那些面子功夫恭敬谨小慎微模样,毕竟他胆子有多大,闻楚如今也都清二楚,装相无益,可方才却又请个多此举安,也只有这请个安,是青岩唯能给闻楚暗示。
闻楚目光在青岩身后众随行前徽殿宫人身上扫圈,最后顿在最后排左边那个侍女身上——
正是潜华帝方才叫人换掉耳报神。
闻楚目光在那个侍女身上顿只不过短短瞬,便转身和青岩笑道:“回去吧,母妃还等着去请安呢。”
那小宫女不耐道:“娘娘说不舒服就是不舒服,害喜难道还看黄历?你们愿等便等着吧,左右到天黑,娘娘睡下,也不会见人。”
青岩不说话,闻楚也只跪在雪地里,声不吭。
青岩就这样给闻楚撑着伞,等啊等啊,真等到天黑,等得偌大皇宫里近处远处,殿宇楼阁都亮起灯光,等得灯火熠熠,他替闻楚撑着伞,自己没挡住那半边肩膀都积厚厚雪,钟辰宫寝殿里也亮灯,里头隐约传来宸妃和三公主闻漪母女俩和乐融融欢声笑语。
钟辰宫还是没有要开门放闻楚进去意思。
大约是往日天黑,闻楚便不等,今日却天黑也不走,方才那小宫女又擎着宫灯出来,满脸不耐道:“宸妃娘娘说,还请殿下回去吧,与其等您见面给娘娘添堵,倒不如大家先都别见,两相得个清净,您也不必这样日日作戏。”
——竟连他想法子悄悄提醒,接下去要去给宸妃请安也不必。
青岩既觉得宽心,又不由得真真切切暗自心惊——
旁人还在斗蛐蛐捉蚂蚱年纪,闻楚半大少年,竟然已经有如此可怕而细微洞察力和应变能力,这种能力倘若不是后天习得,却是天生而来天赋,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。
青岩甚至想,他埋在内侍谢青岩底下另层身份,自以为藏得严实密不透风,可在这样个孩子眼皮子底下,难道就真没露分毫吗?
他想起闻楚这个多月来曾经和他说过许多似是而非话,此时回想,才发觉竟都是不露声色试探,青岩竟险些没惊出身冷汗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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