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是他方才多心。
青岩垂首道:“小是奴才,自然身在何处,心忠何主,何况殿下这般宽厚,小合该知道好赖,自然是记着殿下恩情。”
闻楚沉默片刻,道:“那日你分明已经坦诚相待,掌事今日又是缘何又作这般模样?”
青岩滞,却不回答,半晌才道:“小……小当日是挂心殿下安危,失分寸体统,如今想来实是不该,殿下是主,小是奴,主奴有别,小自当恭谨。”
闻楚道:“掌事倒真是滴水不漏。”
毕竟他知道闻楚真面目,闻楚样也知道他,眼下形势比人强,青岩也只好暂时先装作害怕投鼠忌器模样。
否则闻楚自觉拿捏不住他,还不知要祭出什后手来。
他心里想堆,那头闻楚却不知道,只是听见青岩表这句“粉身以报”忠心,却是面色微微怔。
见青岩来,那先前顶上来侍膳内侍已经眼色颇好退下去,青岩于是上前继续替闻楚布菜,却感觉到对方目光落在自己脸上,似在打量,也不敢抬眼去看,只是垂着眼睑做恭敬状,半句不吭声。
闻楚不知想到什,笑声,忽道: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可却真是个厚道人呢。”
青岩笑笑,没再搭话。
他起身更衣洗漱后,立刻去见闻楚,那头正在用午膳。
闻楚见他来,微笑道:“掌事可好些吗?”
青岩本想先等他吃过午膳再提起话茬,毕竟闻楚用膳时贯是仪态妥当,从不开口说话,没想到闻楚竟自己打破食不言规矩,只好答道:“小已经大好,昨日实在是忽然困得起不来身,耽搁差事,还叫殿下替小费心番,小多谢殿下关怀体恤……”
青岩垂首不答
这句话确是对膳厅里其他宫人们说。
那与德喜要好,叫德春小内侍,也是闻楚如今四名贴身内侍之,倒比没头没脑、镇日傻乐德喜有眼力见多,旁人还没反应过来,他便立刻明白七殿下这是有话要和谢掌事说,立刻带众内侍宫婢们退下去,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关上门。
青岩见状,心里咯噔声,心道难道这样快七殿下就要找他麻烦吗?
闻楚道:“掌事是不是见哪个主子,都动辄要粉身以报?如此忠心,也难怪在这宫中三年便能进得养心殿。”
也不知是不是青岩错觉,他竟隐约从闻楚这话里听出点酸溜溜意味,顿时怔,不过回神过来悄悄用余光打量下闻楚面色,却分明沉静淡然。
青岩言及此处,又觉得对昨日闻楚特意替他请太医厚待——起码是旁人眼中厚待,
他这寥寥几句,好像感激涕零之情,表达还是不够真切,于是酝酿瞬,立刻又开口作满面感动状道:“……殿下恩情,小铭记于心,往后定然尽心服侍,粉身以报。”
如此便足够真挚罢?
青岩想。
虽然自那日和七殿下敞开天窗说亮话后,他本已经好几日不曾和闻楚做如此讨好模样,但大约是此刻叫闻楚拿住把柄,且瞧闻楚意思,也没有要发作打算,那大概就是要从长计议秋后算账,又或是闻楚要叫他心知肚明,自己有个把柄在他手上,不发作不过是要他往后服贴些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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