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有鉴见状心里咯噔声,他今日跟着这二位来,怕就是这个,连忙上前替潜华帝斟盏茶,奉上道:“万岁消消火气,二位大人也是争执于国事,这几年西南战事旷日持久,如今好容易才,本就耗费颇大,国库还要备着些应急银子,否则明年若是发春汛,万税银收上来不及时,户部拿什钱赈灾呢?柯老也是片忠心许国之心呀。”
“至于工部那边,修葺殿宇要雇匠人伙夫、要管三餐伙食、冬衣取暖,要购材运财、各处都要花钱,张尚书确也有难处……”
“那你倒是说说,怎办!”潜华帝放下茶杯沉着脸道,“回回阁议,你们报上来都是好好好,问这里也好,那里也好,朕多过问两句还要嫌朕管多!前两年江南盐税案,若不是朕叫太子派人去清查
工部接差事,和户部要钱,要支出这大笔开销,自然要过由文安阁阁议,再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得皇帝允准批红,下拨银折子去,才能得行。
只是这次,阁议行得却不太顺利,最后也没能拍板盖印。
户部尚书柯贤柯大人、工部尚书张常宁张大人与司礼监掌印太监商有鉴,便同去养心殿见潜华帝。
张尚书意思很简单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要整修殿宇、翻修楼阁,耗费少于五十万两,这差事是无论如何办不成,还请柯尚书不要再推三阻四,赶紧同意拨银,以免殆误差事;
柯尚书意思也很简单,五十万两银子,眼下户部无论如何是掏不出来,国库也无论如何是掏不出来,请张尚书回工部和众位郎官们再行核算,看看能不能把花销压得再低些,若是不行,恐怕户部实在掏不出这多银子来。
张尚书看着柯尚书道:“圣上日夜为国事操劳,从不曾纵情声色、也不曾耽于享乐,后宫三年大选,这是祖宗传下来定例,如今既然选嫔妃入宫,娘娘们住处简陋挤涩,自然合该整修宫殿、翻新阁宇,这都是合规合制,户部从前节俭开度倒也罢,可如今连万岁要修殿宇,如此定例之中,合制之事,户部也推三阻四。”
又转头看着潜华帝道:“如此说来,臣倒纳闷,每年举国上下,各州府道税银、江南盐铁茶织、如此多进项都是户部管着,现到要用银子时候,柯老却推二五六,扯到什都是借口,这银子究竟都到哪里去?”
他不说还好,这说,立时把柯贤气撮胡子直发抖,转身朝张尚书圆瞪着双眼,气不打处来道:“张鹤亭,你这话是什意思?!这多年来,户部虽管着国库,可哪笔开销,不是过六部审议,通阁议批红,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记录在案?你分明也看在眼里,如今怎倒在圣上面前指桑骂槐?难不成是在暗示户部诸郎官们蚕贪国库?这大口黑锅,若是没有证据,你怎能随意血口喷人!”
张常宁道:“万岁明鉴,臣方才可没说什户部蚕贪国库,这都是柯老自己说,臣只是就事论事,要修葺翻新,还要新建飞鸾殿,五十万两已是臣与工部同僚们议算过、最低最低要求,若是柯老还嫌高,不如这飞鸾殿还是让户部来修吧!”
潜华帝听得青筋直跳,把奏折狠狠拍在案上,斥道:“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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