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岩点点头,道:“
齐皇后这几个儿子都是嫡出,太皇帝、先帝、包括潜华帝都非嫡长,恐怕他们心里对那个位置归属,并不服从于所谓礼法,何况闻述在齐皇后几个儿子里也不是最年长,即便闻越不成,下来也该轮到闻逸,潜华帝却立他,也无怪闻逸与太子不和,暗地里心生不忿。
只是如今局势尚未明朗,只太子与安王、宣王兄弟三人之间,恐怕就有场好斗,青岩深觉如今还远远不到闻楚露头时候,在图穷匕见之前,闻楚做个无心皇位贤王也好,做块心甘情愿替潜华帝磨刀石也好,总之都比真露切锋芒要稳妥得多。
因此青岩思忖斟酌许久,腊月初这日,宫里飞起鹅毛大雪,他犹豫再三,还是选择单独见闻楚面。
殿中燃着地龙,十分暖和,闻楚只穿身月白色里衣,正执笔在案上写着什,见他进来,明显有些意外,搁笔在架上,道:“怎,肯来见?”
青岩叠掌揖道:“小有话想和殿下警醒句,还望殿下别嫌小多事。”
有天知道。
闻述这好处可谓吃不声不响,天地独有鬼神知,此举也不过更加层保险罢。
不过如此,也足以见得江南盐税油水究竟有多丰厚,难怪这多年来始终剪除不干净整个两淮盐道上下数不清蛀虫。
修宫之事,本是青岩与段家兄妹暗地里借由此事推波助澜番,若无此事尚且不知闻逸与闻迁那头究竟打算何时发作,可有此事,青岩能猜得到,以闻逸性子,绝计不可能再按捺得住,看着太子度过此劫——
接下来要等着就是安王与宣王发难,闻楚只消按兵不动就是。
他如此模样,闻楚自然也看出青岩是有要事相商,于是也不顽笑,只敛笑意正色道:“过来坐下说吧。”
青岩于是到闻楚身前榻边置半边身子虚坐,这才低声道:“前些养心殿里,太子殿下献银事,殿下应当还记得吧?”
闻楚道:“你那日提过,便直记得,怎?”
青岩抿抿唇,道:“昨日养心殿那边……小得些消息,说是皇上批阅奏折时,不知怎发大火,殿下可知晓是为着什吗?”
闻楚沉吟片刻,道:“昨日……早朝时有御史奏禀,说户部亏空,重在盐铁茶织各道近年tf横生、官商勾结者甚众,故有税进不足之事,因此请上派出钦差,再往两淮盐运使司,江宁、杭州织造局严查。”
这储位之争,如今潜华帝七个儿子、大皇子闻越册宜王,虽已出局,但毕竟还是名正言顺、既嫡且长,万闻述倒台,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死灰复燃,就算潜华帝瞧不上这个嫡长子,也难保他身边人不会撺掇;
次子闻远册宁王,虽然身体病弱无缘储位,但闻远暗里显然也并不是个安分,只不知他所图究竟为何;
四皇子闻述册太子;
三皇子闻逸册安王、五皇子闻迁册宣王,这两位看起来是伙,只不知和太子这个同胞兄弟,不仅不亲厚,反倒斗起来,究竟为什,不过具体原因倒也不重要,毕竟为着那把龙椅,即便没有原因也能变出原因,他们怎想,时倒也不必深究;
六皇子闻适、七皇子闻楚、八皇子闻追都尚未出宫建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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