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织造局从桑农手中买丝,桑农又从临近州府产粮之地买粮,如此才好供得上粮食不缺,但自几年前起,水旱蝗灾不断,去年凌江上游更是又发地动,以至于堤坝决案,上游千亩良田被冲毁,农民年收成毁之旦。
粮价自然水涨船高,织造局还用同样价格和桑农收丝,桑农所得银两,却不足以购买粮米吃饱饭,自然不满,时许多桑农闹着要将桑田改回稻田,自给自足,织造局无法,只好提高收丝价格,这才勉强维持住,只是成本激增,收入却没有变多,亏空自然也就水涨船高——
这番话听起来倒是入情入理,让人挑不出什毛病,毕竟若是无视桑农吃饭需求,仍以旧价收丝,万逼得这些桑农无路可走,把桑田改回稻田还算轻,倘若激起民变,谁也担待不起。
林有道解释完,见闻楚没提出什异议,便把织造局近三年来账簿搬到堂中,供他过目,这搬竟然足足有三十多箱之多账册,时厅中众人都吓跳。
傅松亭咽口口水,不由心想,这差事皇上若是交给他来办,别说半年,就是十年他恐怕也看不出什门道。
林有道连忙也跟着道跪下,兄弟俩同向闻楚请罪,闻楚面色淡漠,瞧不出什情绪,只道:“小事罢,那日动起手来,原是因为父皇此行派下侍卫们见有人动兵刃,怕冲撞于,这才起些冲突,既然都解释清楚,林大人不必挂怀。”
“二位请起吧。”
林有道兄弟见他语气平静,神情淡淡,倒真不像是生气样子,可也不知他这副模样,究竟是真心还是佯装,时面面相觑,有些不知进退。
半晌,林有道才道:“既如此,殿下路奔波,鄙府备接风宴,特为殿下洗尘,还请七殿下挪步。”
“这却不必。”闻楚道,“此行路遇水贼,耽搁不少时日,尚有父皇交代差事在身,岂敢懈怠,还是请大人引路,咱们先去织造局瞧过,其他过后再说不迟。”
林有道拿准闻楚年轻,虽然也听说他在户部观政年,但其实心里并不相信他年纪轻轻,能学到什真本事。
毕竟林家世代管着织造局,虽有官身,但细究起来,其实算是皇商,他经营本事虽比不上祖父和父亲,也自恃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、娇生惯养皇子能比。
他存心为难,便不分主次进出、不
林有道笑意僵,不想他竟连顿饭也不肯吃,这便是不赏脸,可对方毕竟是皇子,又有钦差身份在身,他当众被拒,虽然尴尬,却也不好违逆,只得从命。
行人上车马,又改道而行,浩浩汤汤朝着织造局去。
林有道想必是早知他们今天会到杭州,早已准备好表面功夫,不怕被瞧出什,果然进织造局,林有道便领着闻楚转圈,足足花近个时辰,事无巨细和闻楚介绍起织造局如何运作,如何从下辖数万亩桑田桑农手中购桑,织务又是如何分派到局中匠役手中等等等等。
他分明知道闻楚此行是奉命来查织造局账目亏空,却只字不提账目之事,只东拉西扯说起这些,闻楚也不恼怒,反而十分认真听完,等到最后,才问起账目亏空事。
林有道面有苦色,似是早等着他问起这个,这才解释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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