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夫人站起身来,怒道:“这多年,哥哥还是这性子,半点也没长进!怎,难道哥哥气得狠,还要杀不成?”
汤云乘性情急躁,方才气血翻涌之下,时冲动,这才没忍住
汤云乘心知她说不错,却只黑着脸,并不答话。
“若不是哥哥当初替林五去向江宁知府借人,只凭林五那奴才,倒也捅不出那般大篓子,如此看来,哥哥却也未必就警醒很。”
他这妹妹自小不饶人,牙尖嘴利,汤云乘不是不知,只是今日却才第次自己领教,当即被她气面色通红,疾步上前抬手便作势要打她耳光,怒道:“好啊,你为林家那没出息老二,竟然连亲兄长也敢顶撞,难道要气死你大哥不成?”
语罢那巴掌便要落下去。
旁边盈珠知道汤夫人有孕在身,见状唬跳,哪里能真让他打夫人?
汤云乘很生气。
但他心里其实清楚,林家和汤家这许多年姻亲结下来,打断骨头连着筋,见不得光事没少联通气干过,如今林家倒霉,汤家想撇清,谈何容易?
荣俱荣、损俱损,都是轻,林汤两家,如今是唇亡齿寒、是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。
这些时日来,汤云乘终日悬心,夜不安寝,食不知味,却始终想不到破局之策,他们似乎只有向京城里那位摇尾乞怜个法子,然而汤大人自己却也清楚,京里那位,可不是没有事先给他们打过招呼。
林家人自己不听劝,如今捅篓子,那位不动怒找他们麻烦,就不错,还要他出面帮忙,恐怕并非易事。
连忙上前拉住汤云乘手腕道:“舅老爷,舅老爷,可万万打不得啊!夫人也是情急,担心老爷安危,这才不慎失言顶撞您,夫人才刚诊出有个月身孕,眼下可万万……啊!”
她个弱女子,哪里抵得住方值壮年汤云乘盛怒之下大力?
当即声惊叫,被推倒在旁边地上,摔个结实,后脑撞在长椅角上,立时疼眼冒金星。
汤夫人见状,又惊又怒,连忙站起身来去扶盈珠,道:“碰着哪里?要不要紧?”
盈珠面色惨白,摇摇头,半晌才小声答上来句:“……不碍事,夫人莫担心,奴婢没事。”
汤云乘时在心中骂那不成器林二带累自家,时又恼妹妹嫁出门去,心里便不替娘家着想,他这妹妹在闺中时,便是极为伶俐人物,先前送来那封书信,虽未明言要求娘家相帮,可字字句句,却都在说夫君林有道这回若是栽,只恐林家在杭州织造局几十年来经营,便都要付诸东流,届时他被押回京去,只怕难保不牵扯出汤家。
汤云乘焉能不明白这是妹妹在给自己这个兄长上眼药?
汤夫人被兄长怪罪,倒不慌乱,只是坐在那里,缄默不言。
汤云乘见她这副模样,更加气不打处来,在厅中踱来踱去,转头看着她怒道:“你倒好意思回娘家来,为难自家哥哥,你在林府也做这多年主母,人人都说你能干,如今钦差来,偏管不住林二那没用蠢才,叫他惹是生非,在太岁爷头上动土,若不是他惹恼七殿下,焉有今日祸事?”
汤夫人淡淡道:“哥哥不会以为,没有二弟惹出麻烦,七殿下就会和和气气放过咱们两家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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