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夫人听他此言,心里咯噔声:“什,哥哥已叫人进京给王爷递信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汤云乘道,“这七皇子从前不显山不露水,又远在京城不与咱们相干,如今南下,却非要与咱们为难,京里从前也不是没来过人,哪个像他这般咄咄相逼?”
“听闻此番除他,圣上还吩咐三王爷前往两淮,巡查盐务,只怕他是不肯输哥哥,这才要拿咱们开刀,攒他功劳,若不叫他知道,咱们背后有二王爷撑腰,他岂肯罢手?”
汤夫人早知哥哥有小谋而无大智,若叫他细水长流经营份家业,做个守成之主,或许倒还可称职,但每逢大事,却总出昏招。
也怪那日她得知丈夫被钦差捉拿,时情急,六神无主之下第反应便是给娘家递信,回过神来,立时心道大事不妙,恐怕贸然叫她兄长得知此事,反要坏事,这才不顾舟车劳顿,亲自赶回江宁,不想还是晚步。
离,来林汤两家唇齿相依,多年情分实难不顾,若因自己人坏,却要成为家族罪人,二来林有道在外养女人,毕竟也是因为她自己肚子不争气,留不住孩子,即便说出去,汤家也不占理,兄长若为她强撑腰,只怕害汤家被人指指点点,以后家中女儿再不好说亲。
她自觉是委曲求全,拒绝哥哥,实在合情合理、可对方却不理解,还要和自己赌气,心里不免也生出邪火来。
两兄妹就此生嫌隙,往后再不复年少时亲昵。
只是汤云乘毕竟还没有不认这个妹妹。
忽然听闻她有身孕,心中不免暗暗替妹妹高兴,又庆幸还好有那丫头来拦,否则万害得妹妹肚子里孩子有失,岂不酿成错事?
汤夫人叹道:“哥哥,你坏事矣!”
汤云乘这会气头已然过去,心知这妹妹聪明胜自己百倍,听她这说,隐隐觉得不妙,忙问道:“此话怎讲?”
汤夫人道:“咱们虽与二王爷交好,毕竟不足为外人道,这多年来,王爷也都不许咱们向外张扬,虽说王爷不能明着庇护咱们两家,可也委实给不少好处,哥哥想想,若非有王爷相助,前年广陵那三千顷桑田、还有当年徽州吴家被查抄后……”她顿顿,“这些若没有王爷相助,咱们两家岂能那般容易拿到手吗?”
“自然,咱们也不是白拿好处,这些年来该有孝敬,也不曾少过,可哥哥想想,这些事王爷肯让外人知道吗?肯让皇上知道吗?”
“若此番来与们为难是旁人,也就罢,可来是王爷亲兄弟……
神情不免缓和许多,只是碍于面子,仍自梗着脖子,不肯说话。
汤夫人最解哥哥性子,见状哪还能不明白他心思?
忍不住叹道:“哥哥气不向着娘家,以为是个白眼狼,却也不想想,既是汤家女儿,即便如今嫁与林家,旁人也都还叫声汤夫人,岂能忘爹娘与哥哥?娘家安危,又岂能不顾?”
汤云乘闻言,吭哧吭哧憋半天,才闷声道:“你说得好听,既然如此,又何必在那信中言辞相逼?”
又气道:“你即便不写信来,也知此番咱家没法置身事外,那七殿下眼见着查完林家,便要来查咱家,难道不急?这些日子,早已低声下气四处求人,又叫人去京城请王爷相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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