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荣启并未把青岩便是当年那被他们救下
小内侍之事告诉汪家人，汪二哥自然也只当他是闻楚身边伺候内侍，并不知青岩与他实为故人。
汪二哥在八仙桌前坐下，看着满桌精致菜肴，颇有些受宠若惊意思，道：“公公怎
这般客气，不知今日叫汪二出来，有何吩咐？”
他这话说得很有些战战兢兢客气意味，其实自汪家人得知闻楚身份后，虽没有刻意与他们生疏，但比起当日两拨人在江上狭路相逢、脾性相投随性，已经拘束
许多，毕竟闻楚身份摆在那里，他们即便对七皇子有些好感，也实在不敢放肆。
青岩笑笑，道：“二爷不必如此客气，若不嫌弃，唤
青岩便可，今日约二爷见面
叙，只为私事，并非公子吩咐，二爷不必紧张。”
汪二哥知道他话里“公子”，说便是七皇子，哪里敢真唤他名字？
他偏不要闻楚遂这人心意。
“殿下如今也该培养自己心腹，二王爷有温老国公，宜王、安王、宣王与太子有皇后和齐家，六殿下虽顽劣，也尚有景妃娘娘娘家李氏帮衬，殿下不能总这直做个孤臣下去。”
“小先前虽有计策替殿下收服汤家，可毕竟也不如他们自己心甘情愿来投，如今正是天赐机会，殿下如若推拒，下次再想有这样机缘，怕是难。”
他这番话说得掏心掏肺，任谁来听，都只能听得出他对闻楚片拳拳之心，但只有青岩自己知道，这番话听着虽然厉害，但更要紧，他却半个字也没提——
比如那日在汤府，对汤夫人提条件。
刀石，若连个闻远手底下人尚不敢动，又如何能指望他将来有胆子与太子相争？
闻楚若应汤夫人，虽能收下江宁织造和汤家这块香饽饽，却会违逆潜华帝心意。
青岩当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。
甚至闻楚心中对林家已起杀心，他也明白。
但青岩还是选择这说。
他早发觉就连七皇子，亦甚少直呼眼前这位谢内官名讳，言语之间，似对此人颇为倚重，自己不过介江湖草莽，又哪敢轻慢得罪人家？
心中有主意，便眼珠转，笑道：“汪某痴长几岁，既如此，不知可否斗胆叫句谢贤弟？”
青岩怔，随即笑道：“二爷既不嫌弃这阉人骨头轻贱，有何不可？”
汪二爷倒杯酒，道：“诶——贤弟这是说哪里话？人命，天注定，做什也不是咱们自己能选，再说这世间人分万种行当，可在汪二眼中，却没什高
“好，既如此，明日你便去给汤家兄妹回话吧。”
青岩微笑着应声：“是，殿下。”
*
离开江宁动身回京前，青岩约汪二哥到金陵城里家甚为雅致酒楼里见面。
汪二哥知道约他见面之人是青岩时，颇觉意外，毕竟漕帮众人既知闻楚身份，当然也知晓青岩是宫中内侍。
因为潜华帝要是块磨刀石，可青岩要却是块以后能让潜华帝搬起来砸自己脚石头——
他要这块石够重够沉，即便那是闻楚。
青岩既不想他做旁人垫脚石，也不想他成被利用后就丢掉磨刀石。
为何闻楚定要顺潜华帝心意？
为何天底下所有人都定要顺潜华帝心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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