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
出门，潜华帝便抓起
旁边案几上
茶盏狠狠掷在地上，摔个粉碎。
跟着几个内侍宫人，俱都吓面色惨白，青岩也低眉垂目，眼观鼻鼻观心，只当自己不存在般。
温贵妃虽然被皇帝样子也吓跳，但还是宽慰道：“太医怕主子怪罪，总喜欢把话说得怕人，眼下昭仪妹妹还没生完呢，未必就没有线生机，万岁再等等，别着急。”
潜华帝沉着脸，只是不言。
这等，就等到将近天昏。
又道：“把那碗汤药留着，不许任何人碰，等昭仪生产完，让刘太医、贺太医去看。”
商有鉴心知这话是吩咐他，猜度皇帝心思……只怕今日这碗汤药，要生大事，他不敢怠慢，忙道：“是。”
亲自跟着和那宫女去处置汤药。
潜华帝与温贵妃进暖阁，只是还没坐热屁股，那两位太医之中个就小跑着进暖阁来，回禀道：“回万岁话，昭仪有大出血之像，眼下情况实在不好，只怕……只怕……”
潜华帝这次在沉不住气，厉声追问道：“有话就说！不要拐弯抹角，只怕什
？”
断，潜华帝不是不知道，只是并不以为意，此刻听到这里，哪里还有不明白？
但这次事关皇后，却与从前那些能让他睁只眼闭只眼人不同，他沉默半晌，道：“……你说，这汤到底有何不妥，只要说得是实话，朕不会迁怒与你。”
青岩在旁，心中却想起当初江老太医对王爷死因始终三缄其口之事——
想必那时，那位老太医也不是看不出王爷是因为什病不起，却要咬死是因为王爷幼年痨病复发……小江太医虽然看似谨慎，但他今日敢开这个口，比起祖父明哲保身，他倒大胆许多。
潜华帝既然承诺不会迁怒，君子言，驷马难追，小江太医自然不敢质疑，揖道：“请圣上容臣上前通秉。”
日头
那刘太医擦擦额上汗，道：“昭仪主子眼下已经脱力，又出血太多，神志已经不清，只怕……要用猛药来吊，但这样，昭仪主子腹中孩子，恐怕就……”
潜华帝脸色青紫交加，半晌才道：“……就没有两全之策吗？”
刘太医摇头，道：“昭仪主子身子本就不强健，这小半年来贵妃娘娘处处悉心照顾，这才养得胎像健实，但也扛不住临产之际服用极伤胎……”他说道这里停住，改口道，“皇上还是快定夺吧……若再迟疑，昭仪主子自己怕也要……唉！”
潜华帝哪还能听不出他意思，脸色极差：“……好吧，那就用吧，起码要保住昭仪性命无碍。”
刘太医领旨，退下去。
潜华帝点点头，他才躬身挪步上前，在潜华帝耳边低语几句。
潜华帝听他说完，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，却是半晌不言。
皇帝不说话，自然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，廊下片死般寂静，潜翠阁里姜昭仪痛呼声却更凄厉，几个宫人端着满是血水盆子出来，颜色触目惊心。
温贵妃见状道：“妇人生产血气重，若是冲撞万岁，只怕不好，臣妾方才叫人去收拾暖阁，万岁不若到那去等，也免得在廊下吹着风干着急。”
潜华帝闭目长长呼口气，道：“……还是你细心，好罢，既然如此，就先到那去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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