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
约莫半刻功夫，商有鉴还没回来，夜色里齐皇后
辇架却是先来。
齐皇后夜半被叫来，仪态却也没半分不妥，宫裙款款，头上钗环玲佩俨然，只有脸上并未施妆，只是点点唇，大约是来不及仔细梳妆，显得隐隐有些憔悴。
她停在养心殿门前，青岩请安，她也只是淡淡应
声，道：“万岁在里面等本宫
？”
青岩与漱青齐应事，她才使身边宫人推开门施施然进去。
皇后才刚进养心殿门，商大伴快步赶着自下处回来，脸色不太好，见青岩便道：“咱家就知道
又叹服道：“还是师父处事老道。”
商有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，但还未及细想，便听青岩道：“既然如此，师父刚才何必还多说那句，平白挨皇上句骂。”
商有鉴白他眼，道：“你都已经把万岁火勾起来，眼下万岁和皇后娘娘见面，那还能有不吵？
挨两句骂没什，若是万岁肯听劝今日别就着火头见娘娘，等明天消气再好好说也就罢，唉，可惜皇上不肯，今儿晚上，恐怕要出大事。”
青岩点头，忽然想到什似得道：“既然如此，咱们可要去给几位殿下通个气儿？也好叫他们进宫替皇后娘娘求情。”
商有鉴吓跳，忙道：“说什糊涂话呢，咱们若做这事，万岁往后知道，你脑袋不保。”
在，立刻，马上，不得有误，她没歇下也好，歇下也罢，都得立刻来见朕。”
漱青得吩咐，哪敢多话，立刻动身去。
“你们都出去吧，朕想静静。”
青岩与商有鉴齐应是，带着几个内侍道出去，出养心殿，外头夜色浓黑如墨，冬末春初夜里仍然寒意逼人，青岩却蓦地想起潜翠阁那个宫女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名字——
她们……又或许是他们，在这个宫里，有太多这样他们或者她们，无声无息来过，又无声无息死去。
却又忽然道：“唉，坏！你不说倒还真忘，赶紧叫人去看着下处那几个今日没上值，不许他们出去和任何人通气。”
青岩睁大眼睛，惊讶道：“什？他们敢跟谁通气？这养心殿里难道还有别处安插进来……不成？”
商有鉴低声道：“漱雪现如今是内廷总管，他如今是听太子殿下之命行事，这次送进养心殿几个，只怕有他安排，若是见今日之事，眼皮子浅想着回去和太子殿下通气，只怕要害咱们。”
又道：“不成，得亲自去瞧眼，万岁这里你先伺候着。”
青岩自然应下，目送着他往内侍们所居下处去。
没人记得她们姓名，没人会在意她们性命。
“你啊。”商有鉴低声道，“方才在潜翠阁，万岁正在火气上，你没事提什皇后娘娘歇下不歇下，这下可好，把万岁火气给勾起来，今晚咱们都别想清净。”
青岩眨眨眼睛：“那徒儿还能说什？再说是万岁问到皇后娘娘，徒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。”
商有鉴纳罕道：“平常看着机灵灵个人，怎要紧时候脑袋偏偏不灵光？你就不会说娘娘已经在路上？咱们再悄悄遣人去请，也好免得万岁生这大气。”
青岩状似恍然大悟，悔道：“徒儿怎没想到这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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