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楚道:“儿臣自去年议亲时起,就总是在梦中见到母妃拉着儿臣手哭泣不止,思之想之,总觉得是母妃九泉之下魂灵不安,儿臣想再为母妃持斋守孝三年,暂缓成亲纳妃之事,请父皇成全。”
潜华帝沉脸下来:“胡说什,子不语怪力乱神,你母妃事,朕当初就叫高僧替她超度过,怎会……”
说到这里,自己心中却也有些不舒服。
燕嫔当年说到底是替皇后才死,虽说她是自愿,但毕竟死状凄惨,并非善终,见者每每忆起心中都不免恻然,否则……也不必超度,她又只留下来闻楚这个儿子,在宫中却也忽落水,忽被人下毒,出京办个差又遇见水贼,如此险象环生,险些没活下来……她若真
闻楚顿,道:“这恐怕不妥……御前失仪,儿臣不敢。”
潜华帝却道:“无妨,你是父子,没有这许多虚礼,朕看看你伤在何处,严不严重。”
闻楚犹豫片刻,还是解衣带,在青年原本光滑健实肩上,果然横亘着道掌长骇人刀伤。
潜华帝看清楚那刀伤,道:“……楚儿,你受苦。”
闻楚拉上衣襟,重新系好衣带:“小伤罢,如今已全好,皇上不必挂怀。”
闻楚进养心殿时候,潜华帝正在案前写字,青岩在旁研墨。
他目光只短暂在青岩身上停留息,便飞快挪回潜华帝身上。
闻楚请过安,潜华帝又赐座,他才搁下笔抬目道:“你出宫后,朕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你,在王府切可还习惯吗。”
闻楚道:“谢皇上关心,儿臣切都好。”
在潜华帝记忆中,这个儿子自十岁那年落水后,感情似乎就淡薄许多,除提起他那早亡生母燕嫔,平素甚少有什喜怒模样,近些年称呼他甚至都很少叫“父皇”,反倒总是以“皇上”二字概之,若是换旁父亲,对此可能会有些介意,但潜华帝倒觉得他这样叫法比起其他几个儿子更多些恭谨和规矩,因此并不以为意。
潜华帝道:“你婚事,朕这几日已经在考虑人选,你不必挂心,朕不会耽搁你终生大事太久。”
闻楚道:“去年之事……才过不久,现在就重提儿臣婚事,只怕太子殿下和母后会介怀。”
潜华帝道:“小皇孙早夭之事朕已查明,不与你相干,天象虽有其道理所在,总不能因此让你终生不娶。”顿顿,神情淡几分,“……皇后和太子深明大义,想必不会有什可说,你不必担心。”
闻楚沉默片刻,却忽然拱手道:“儿臣有个不情之请,希望父皇恩准。”
潜华帝愣,道:“什?”
“去年碍着星宿不利事,朕冷落你小半年,你心里可怨朕?”
“儿臣不敢。”闻楚道,“这半年来,虽无差事在身,修身养性,习武读书,也颇有所益,因此并不觉得受冷落。”
“那很好。”潜华帝道,“朕听青岩说,你去年南下,路遇水贼,还受刀伤,可有此事?怎朕从未听你提起过?”
闻楚目光微微顿,转到旁边青岩身上,很快又挪回去,语气听不出什情绪:“确有此事,只是不过都是些皮外伤而已,无足挂齿,皇上不必挂心。”
潜华帝道:“把衣服解,朕看看你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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