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逸抬目望,却见那封明显已拆看过书信信封上,写着几个字,正是“安亲王闻逸堂弟亲启”,面色顿时唰白,嘴唇颤几颤,声音都微微变调,道: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潜华帝似笑非笑道:“怎,不敢看?还是不敢认?怎不好好看看,这信里你那好堂哥,可是口个逸皇弟唤你,亲热很呢,你怎倒好像不认得他笔迹似?”
闻逸额上已是布满细密汗,砰砰磕两个头,却说不出话来,半晌才结巴道:“父……父皇明鉴,儿子实在是不知这封信是……这封信是从何而来,也……也实不知这信是谁写……”
潜华帝却已勃然变色,怒斥道:“住嘴!朕如今都已把证据摆在你面前,你怎还敢抵赖?难不成你是要做欺君欺父、悖逆无伦之人吗?”
潜华帝从前待他们几个兄弟贯宽和,即便他们真有什不是之处,惹皇父生气,他也不过只是不见他们,亦或是叫人传旨诫责,命他们自省改过,从未如此疾言厉色,更是从没说过这样重话,闻逸虽然早知此事若被父皇知道,必惹得他恼怒,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,已吓得手心后背尽是冷汗,哪里还敢再狡辩,只是哭丧着脸道:“儿臣……儿臣不敢抵赖,请父皇息怒……请父皇息怒!”
雨势渐歇时候,安王入宫来,在下跪叩首道:“儿臣给父皇请安。”
潜华帝目色淡淡落在他跪下匍匐身体上,并不说话,闻逸直跪两腿酸麻,也没等到他叫自己起身,心里隐约觉出有些不对来,却不敢抬头,只是迟疑着小声唤声:“……父皇?”
潜华帝这才缓缓道:“……起来吧。”
闻逸心里稍松,谁知刚站起身,却听潜华帝道:“朕听底下人说,你自去年两淮巡盐后,在朝中、民间都颇得赞誉,百姓们都说……”潜华帝说到此处,似乎记得不是很清楚,蹙眉思索片刻,才道,“……哦,都说你是个好王爷,夸你贤明刚正,不徇私情,管你叫安贤王。”
闻逸方才请安时,本以为今日要吃挂落,却不防听见父皇起个这样话头,微微怔,倒是难得敏锐次,暗暗觉得皇父说这些话绝不是为夸自己,不敢应承,只是讪笑两声,道:“这……这都是朝臣百姓们谬赞,儿臣不过是奉父皇旨意办差罢,若有办得好……那也是因为父皇教导有方,儿臣万万不敢居功。”
说罢又是连连磕头。
潜华帝却已从座椅上起身,走到他面前,来回踱步,闻逸听见他喘气声甚重,脚步急促,心中越发惴惴不安。
潜华帝似在强逼着自己平息火气,良久,才深吸口气道:“你如今多大?你已是做父亲人!朕与你母后几个儿子里,除却你那不成器
潜华帝语气淡淡道:“是吗?”
闻逸被他这两个字弄得心里咯噔声,立刻掸衣袍下摆,扑通声又跪下去垂首道:“儿臣不敢欺瞒父皇,父皇若有什教导训诲……请父皇恕儿臣愚钝,实在不能领会,叩请父皇明示。”
说罢果真叩下磕个头。
潜华帝淡淡道:“愚钝?朕看你是愚蠢。”
他将那御案上折子连同压在底下那封书信,齐摔下去,正正落在闻逸面前,道:“你自己看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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