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头洋洋洒洒数百字,更说都是容王如何自小忠孝韫惠,礼度自成,又雄才宏略,恤怀天下,上可操戈伐,bao除凶,保山河之固,定四海之宁,勋绩昭震宇内;下可伏首体百姓之难,平治水祸,赈济民生,又不辞躯体之劳,亲至河患险地,量河固堤,如此种种,凡所诸皇子之中未有……
看得闻迁几乎面色铁青,抬头对潜华帝冷声道:“父皇这是什意思?”
潜华帝扶着椅子扶手,靠在椅背上,抬眼皮看看面色黑沉闻迁,扯着嘴角笑笑,笑容里颇有些讥嘲意味,他分明嘴角还有血迹,又咳得厉害,仍是强撑着道:“什意思?你既要逼朕写禅位诏书,朕写给你就是,你若有本事,就拿此诏书去昭告天下!朕倒要看看……你如何坐稳这江山,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……你如此丧心病狂,还要手刃亲弟,无非是因为你……咳咳……你自己也知道,你已拖不起,你与靖安侯……不过是两个草包……以叛军数万之众,竟久久未得胜势,还与容王、修平侯焦灼至今……你是自知情势不妙,才狗急跳墙……行此下策,趁你七弟于前线不得脱身,偷偷摸摸绕来,挟持于朕,逼朕禅位……”
“你用兵之才……咳咳……远不及你七弟,你被擒诛,已是定局……等朕援军到,你只有死路条……你今日便是杀追儿……追儿也不过稚子,又能左右什,你若……若真有本事……就去杀你七弟……”
伏在宸妃身边,摘油布便张嘴悲嚎着叫起母妃来,如此凄厉孩童哭声,就连不相干人听,心中也不免戚戚然,更何况潜华帝这个亲生父亲。
闻迁走到八皇子面前,蹲下身捏着他下巴抬起来,目光似乎有些怜悯,语气很温和,可说出话却让人背后寒毛直竖:“好弟弟,不是五哥心狠,你今日若是上路去陪你母妃,可得记住,不肯救你母妃、不肯救你,心狠是父皇,到阎王爷面前,你可得记住,要告便告他,五哥也不想。”
八皇子却满目惊恐,嚎啕大哭起来,边哭着边打嗝道:“五哥……不要杀,不要杀……”
闻迁没回答,只是松开手,站起身来,抬目道:“父皇,您还是不肯写吗?”
潜华帝死死盯着他,双眼里布满红血丝,终于哑声道:“……逆子……你放过你弟弟,朕写就是。”
闻迁冷道:“八弟个稚子,
闻迁闻言,并未露出什惊喜神色来,反而有些惋惜似得叹息道:“父皇若肯早说此话,宸妃、孙嫔她们,又何必白白丧命?”
潜华帝没有再看他眼,只是剧烈咳嗽几声,才提起笔来,他边写边咳,闻迁见状,吩咐底下人去备碗枇杷膏来,宫人递到潜华帝面前,想要喂他,却被潜华帝打翻在地,他扔笔在案上,喘道:“惺惺作态……朕不要你……咳……朕不要你可怜。”
闻迁走到案前,果然见他已写完整篇禅位诏书,且看前头几行,也只字未提他篡位逼禅之事,潜华帝不过只是感慨自己英华已逝,又劳心天下多年,今又实在春秋年上,再无心力为国家天下,忧勤履冰,他只心求闲逸,故愿禅位于子,以保休和。
然而下头段,开头四个字却清清楚楚写是——
皇七子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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