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替他省个麻烦。
他收好那封禅位诏书,蹲下身道:“皇上不是也已经决定将大位传给七殿下吗?既如此,又何必生气?”
潜华帝抬目喘着粗气道:“朕真是瞎眼……竟如你们愿……诏书没有加盖御玺,不能……不能作数……”
“加盖御玺事,贯是做,就不劳皇上操心。”青岩淡淡道,“诏书既然写好,那便来写下样东西吧。”
潜华帝怔,道:“什……你还要朕写什?”
外头天色早已大黑,承泰殿中各处灯台上却都高高点着火烛,虽然殿中称不上亮如白昼,但却绝不昏暗。
青岩站在御案前,俯视着瘫坐在长椅里潜华帝,沉默会,道:“皇上瞧瞧自己,还在盛年呢,身子怎就成这副样子?你竟也有这没人扶,便起不来身日,师父总劝你少用那些虚耗身子丹药,博时之欢,你却从不听他,如今可知道后悔?”
潜华帝抬目看着青岩,然而殿内烛火跳动,明明暗暗,落在高高在上站着年轻内侍脸上,竟有些叫人打量不清他神情。
他只能咳两声道:“你究竟要做什?朕已和你承诺过,你若带兵回来救驾,朕必不会负你,你……你为何……你究竟要做什……”
青岩道:“皇上承诺,就像是随口吐唾沫,想起来,便随时随地吐口,真有什价值吗?当年应王、温家、段老郡王,哪个没得过你承诺?你不会以为,事到如今,还会有人真把你承诺当个宝吧?”
青岩从案上取纸笔,蹲下身铺在他面前。
“罪己诏。”
“什?”潜华帝似乎压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,“你是不是发疯……朕有何罪?为何要写什罪己诏?”
青岩语气很平淡,却不带任何商量余地,只是陈述事实般道:“无罪
潜华帝抓着长椅扶手,用力到几乎骨节泛白,死死盯着青岩道:“朕……朕是真心待你……你难道也和他们样……要害朕不成,朕知道……你……你是楚儿人……对不对?朕不该信你……你这两年来……是不是都是诓朕……你……你舍命救驾,也……也不过只是为骗取朕信任罢……朕知道……朕真是瞎眼……朕从开始便不该许你回养心殿来……”
“你们都是丘之貉……楚儿……楚儿也是……也是装……不过是为图谋皇位罢……朕真是瞎眼,怎会相信你们……”
青岩淡淡道:“皇上每次发现有人恨你厌你,便总说自己瞎眼,依看,其实不然,皇上从没有真相信过任何人,叫去传调兵手谕,也不过是因为已经走投无路而已,倒是他们还能认清皇上真面目,也算是没彻底瞎眼。”
他说着,却看见桌案上那篇已经写好传位诏书,伸手抽出来,潜华帝却瞳孔缩,想要劈手来夺,只可惜青岩略侧身便避过去,倒是潜华帝动作太大,时没保持住平衡,竟连人带椅子起栽倒下去,顿时摔得闷哼出声。
青岩没理他,只是目十行,看完整篇禅位诏书,心中颇觉意外,但稍思忖,也明白过来,只瞧方才地上宸妃和孙嫔尸体、满脸泪痕八皇子,便能猜出,潜华帝是怎写下这篇诏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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