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侍卫是个嘴馋,自菜上齐,心思也再顾不得放在谢掌印又和那姓左怎上,满嘴塞得鼓鼓囊囊,似个松鼠般,正自风卷残云,被皇上忽然站起来吓跳,险些没噎着,瞪圆眼抬目道:“主子……咳咳,卑职还没吃完呢……怎……”
闻楚言简意赅道:“上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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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岩与左子彦方上船,但觉画舫上香风习习,三两成群地侍女端着杯盏盘碟往来穿梭,月已上中天,河上水面映得船顶波跃光浮,明暗交错,当真风雅别致。
看似不大画舫却内有两三层,各设雅座,用屏风隔开,中央舞台围纱帘,里头绰约可见坐着个怀抱琵琶女子,正自弹奏,想必便是那位花魁娘子柳姑娘。
来,似是说到什极为有趣之事。
青岩难得未着青色,而是身湖蓝缎面长衣,外罩月白色绒边小袄,发束根羊脂玉簪,他本就样貌出挑,又生得不显年纪,那三年后回宫,更是被闻楚如珠如宝般精心养着,不肯让他哪怕破点皮,这几年比之从前,倒愈发细皮嫩肉起来,此刻这般打扮,眼望去,直显得眉目如画,顾盼流波,俊俏灵动又不失温文,半点看不出真实身份是个久在内廷宦官,倒好像是被哪处高门贵府长辈捧在手心里小公子般。
那姓左小子倒也生斯文俊秀,两人都着蓝衣,站在起,十分赏心悦目,引得周遭旁人忍不住频频侧目去看他们。
诗会很快开始,楼前摆十几张长桌,都已备好笔墨纸砚,众人按照编号上前去在纸上题诗作答,再交由楼门前女使,女使再将众人题过诗信笺送入楼上。
不多时,女使又自楼中下来,却是环顾人群圈,道:“敢问哪位是作《喜迁莺》左公子?柳姑娘有请公子登船。”
这柳姑娘能够名动京师,果然才情技艺均是不俗,青岩与左子彦坐下不久,便被琵琶声吸引去注意力,弹得是近来声名大噪《恨春归》,这曲子作精妙,填词却并不新颖,写还是才子佳人老套情节,然而被柳姑娘价抵万金轻灵歌喉唱,这曲子竟显出别番滋味,很容易便将听众代入那种少女思慕心上人而不得失落心境中去。
青岩听着这动人歌声,心中却忆起旧事,不由默然,斟酒独饮几杯,左子彦见状,也斟酒敬他,待曲终,夜色渐深时
左子彦不想自己竟然真这般幸运,所作之词竟真被那花魁娘子看中,不过惊喜过后,却又想起青岩,心道便是那柳姑娘曲子千好万好,那画舫上再是什人间仙境,温柔富贵之乡,若只能独去,要扔下谢澹哥哥人在此,却好生没趣,不如不去。
正忍不住要问,却听那女使又道:“敢问哪位又是作‘重帘外即天涯,何必暮云遮’谢公子?今年姑娘选出诗魁有两位,难分上下,因此姑娘特特破例请二位公子齐登船。”
闻楚虽远在对面酒楼上,但他耳力异于常人,仍是听清那唱名女使话。
人群中有人仔细念着那句“重帘外即天涯,何必暮云遮”,咀嚼番,摇头晃脑赞叹不止,亦有人说风凉话,言道两个诗魁皆是这般年轻俊俏,可别是柳姑娘看着脸挑吧?
闻楚却都置若罔闻,只是放下筷子站起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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