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梦见过李三吗?”
那声音好似隆冬深雪,既有凛冽寒,也有世间最明净颜色。
客栈老板睁大眼睛,李三正朝他作揖。脸上还带着笑,有点儿讨好,和以前样。
只是嘴唇格外红艳,就像偷抹女人胭脂。李三开口,露出里面半截断舌,血水混着口水流出来,吐词极慢,说下顿下,却很清晰:
“欲知…后事…如何……”
“刘员外想挖李三去刘家新开客栈说书,定要签卖身契。李三不乐意,他还想送孩子读书科考,不肯签卖身契。”
“后来刘员外又派人请李三去刘府说书,那天李三孩子高热不退,他实在脱不开身,就推辞。”
“没想到过几天,李三被抓进县衙,挨五十大板,拔舌头,活活痛死。”
“他儿子本来想接来养着,等去时候,晚步,他家老母已经吊死,尸体还是热。他儿子已经病死,硬邦邦躺在床上。”
“知府死得好啊,要不是事越来越大……还能喝几盅酒庆祝下。”
客栈老板连银子都没收,准备最好房间,以及桌好菜,就怕仙人不肯留宿。
“知府是个什样人?”林夜白问。
“现在他已经死,很可能他就是鬼怪源头,你知道什都可以说出来。”
客栈老板关门窗,四下里看看,没有其他人在,才开口:
“以前是不敢说,现在他死,才能说几句。”
更大些。
除去这些,林夜白还翻到几张喜帖,以及知府大人亲手写给好友信函。
魏诗诗和新中举何举人定亲,婚期很赶。因为何举人还要进京赶考,魏诗诗也和他起去。
不止这件喜事,知府已经疏通上官,很快就能升官。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线索。
林夜白并不打算直接进入县衙连通空间,当务之急,是确认胡屠户、何举人死活。
客栈老板说着说着红眼睛,又打几个哈欠,眼皮子越来越沉,外面天已经完全黑。
“你睡着以后做梦吗?”林夜白追问。
客栈老板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好像做什梦,想不太起来。
客栈老板只觉得自己坠入片深深黑海,实在困得厉害,身体越来越轻,却听到句:
“们知府以前也是寒门出身,穷怕就使劲敛财,恨不得连地皮都能刮出油来。”
“没好处案子他不管,但好人要是关进县衙,只要钱到位,白也能变成黑。”
“就比如李三?”林夜白忽然开口。
客栈老板神色骤变,苦笑道:
“仙人您明察秋毫,李三他真是冤枉。”
天黑得很快,雨仍然在下。
街上铃铛声不绝于耳,近期不知道多少人突然逝世。家人将生辰年月写就,悬在檐下。
风吹过以后,铃铛清响不断,仿佛在彼此呼应。听久以后,就像悲痛呜咽。心有怨气,宣泄不出。
林夜白离开县衙,找到处客栈。
门口写着云来客栈,实际上连小二都没有,昏昏欲睡客栈老板坐在门槛上打瞌睡,眼下片青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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