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莫兰迪绿窗框里吹来温暖风,池雪焰终于拆完所有杯子,把它们按大小整齐地排列在起。
他满意地注视着眼前晶莹剔透风景,顺便回应爱人问候:“还不错,你觉得哪个杯子更适合这张桌子?”
贺桥顺着他目光看过
窗明几净新房客厅里,堆满包装严实纸箱和袋子,里面都是前些日子在家居城买东西。
这是忙碌天,上午收拾婚房,下午去场地彩排。
装修极美新房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,新买软装有佣人负责拆封收拾,保证明晚从婚礼现场回到这里新婚夫夫,能置身于个完美家。
今天贺桥来得晚些。
他进门,便看见池雪焰坐在暖白色长桌旁,低头小心地拆开包裹着杯子泡沫膜。
因为他已经从命运轨迹中得到教训,不能在单向感情里意孤行。
“困。”池雪焰起身,同父母道晚安,“上楼,你们也早点睡。”
“晚安焰焰,明天别忘要早起——”
“知道,晚安。”
今天他好像没有跟贺桥说晚安。
池雪焰垂下眼眸,盯着碗里色泽浓郁汤水,忽地笑。
他只想念秒钟糖滋味。
“单身派对好不好玩?”韩真真好奇地问他,“们那时候可没有这种新潮东西。”
“还不错。”他诚实地说,“苏誉叫很多大学同学来,他们都玩得很开心。”
“那你呢?”韩真真又问,“你玩得开心吗?”
还睡得着觉!”
“……行,接下来准备干嘛?”
池雪焰捧着温热汤碗,听着父母吵吵闹闹,脑海里思绪漫无边际地漂浮着。
他想起贺桥递给他糖,想起那束拥在怀里玫瑰花,还有韩真真兴奋地念叨好些天伴手礼物。
今晚他果然还是喝醉。
池雪焰被笼罩在奶油冰淇淋般日光里,指尖闪烁着绚丽光彩,听见声响时抬头,笑着同他打招呼:“难得看见你迟到。”
与平时他似乎没什区别。
贺桥短暂出神后,解释道:“抱歉,路上堵车。”
池雪焰面前已经摆好些崭新杯子,他仍握着剪刀认真地拿起下个精心包装杯子,贺桥配合地把散落在桌上泡沫纸拿开。
“昨天睡得好吗?”他问。
明天他会记得。
池雪焰安静地走进浴室,花洒里水流倾泻而下,转眼间打湿颜色秾艳头发。
湿漉漉水汽里,他轻轻闭上眼睛。
明天来得那样快。
距离婚礼只剩下二十四小时。
池雪焰想想,认真地回答母亲关切:“挺开心。”
这场以告别单身为主题派对,其实和他以往在酒吧参加其他种种聚会,没有什区别。
对他来说,婚后每天,依然是单身。
而且他想过,只越线次。
惊心动魄冒险到期截止,在成年人应有默契中,池雪焰无声地回到线里面。
醉得忘记贺桥从来都是个由理性支配人。
直以来,他扮演爱人角色扮演得太好,以至于池雪焰差点忘彼此真正关系,产生相爱错觉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直觉没有错,贺桥确实很可靠。
足够清醒可靠。
如果要给这枚没能用掉硬币起名,它显然应该叫最理智冷静局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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