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跃闻言不由破涕为笑,心中总算松快不少。
自杨城被送来之后,伤兵营里人便日比日多。
池敬遥私下去问过杨城,想知道裴野什时候回来,杨城只说快。
但这个快却显然并不快。
池敬遥几乎每日都会去朝新来伤兵问,他没问裴野,只问战事。
“您伤成这样,祁州营怎办?”杨跃吸吸鼻子问道。
杨城笑道:“有裴野在呢,无妨。”
“仗还要打多久?”杨跃问道。
“没几日,估计很快就结束。”杨城叹口气道:“可惜在边城守这多年,最后这几日反倒不能亲自上阵。”
“爹……”杨跃坐在榻前,边帮杨城擦身体,边道:“说句心里话,您别骂。其实看到您受伤被人抬回来时候,虽然难受,却也有点庆幸……知道不该这想,您是祁州营主帅,这想很丢人。但是只希望您能活着……瘸就瘸吧。”
池敬遥从来没见过杨跃哭,这次算是头遭。
“还有救吗?”杨跃待池敬遥帮杨城检查完伤口之后问道。
“你自己也是大夫,应该会有判断。”池敬遥道:“人应该是没大碍,腿不好说。”
杨跃当着杨城面不好意思再哭,便只暗暗扯着池敬遥衣袖道:“求你,你定要救他。他是将军,不能没有腿。”
“知道。”池敬遥也顾不上安慰他,当即便和章师兄起帮杨城处理腿上伤口。
仗能打多久?”池敬遥问道。
“不好说,快则几日,慢就……遥遥无期。”杨跃道。
池敬遥闻言叹口气,心中那不安越发浓烈几分。
后来,每日都有伤兵不断从前线返回。
池敬遥整日忙得脚不沾地,倒是没胡思乱想时间。
但得到答案差不多都是“快”“很快”“不久”……
池敬遥每天都满怀期待,但那
杨城闻言抬脚就要踢他,却不小心扯动伤口,疼得倒吸口凉气。
“错,您别生气。”杨跃忙道。
“臭小子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。”杨城无奈叹口气,而后突然笑,道:“现在知道为什打死不带着你吧?已经豁出命去,若你也与样,将来你娘怎办?”
杨跃岂会不知他心意,闻言鼻子酸,眼眶又有些泛红。
“还有,池大夫说,不会瘸,你小子少咒。”杨城道。
杨城毕竟是祁州营主帅,如今受这重伤,可想而知这战有多惨烈。
但池敬遥这会儿什也顾不上,只能倾尽所能去医治杨城。
“将药先给他喂下去,找个人看着,随时留意着点。”池敬遥朝杨跃道。
杨跃闻言忙连连点头,自然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“臭小子,是不是偷偷哭?”杨城待营房中没人之后,朝杨跃问道。
眼看着日子天天过去,前线带回来消息始终是战事胶着。
池敬遥住处那束野花,尽管被他放水养着,也还是慢慢干。
数日后,伤兵营总算来个熟人,却不是裴野,而是杨城。
杨城被送过来时候,腿上伤得极重,因为处理得潦草又拖延许久,再加上路伤情又恶化,来时候人看着不大好。
他被送过来那日,池敬遥正在后头忙,是杨跃亲自来找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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