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怅然。在她自己个人时,她是十分不在意“时间”这个玩意儿,春夏秋冬,也不过是添衣减衣罢,偏偏宋十九以种奇异又夸张方式,似人形怀表样杵在她跟前,让她无所遁形地审视时间意义
眼前是个黑不见指山洞,洞顶比李十高不多少,涂老幺依着外头光亮点灯,见李十微微勾着脖子,仿佛不太高顶部有些压迫感似。
这山洞十分怪,未有寻常洞穴凉风,也未透出几分阴森,甚至比外头还暖些,仿佛燃炭火似,温热地包裹涂老幺红萝卜似手指。
虽不冷,却愈来愈黑,油灯光亮仅够笼住半人长视线。脚步声踏在里头,荡出回音也着实有些恐怖,涂老幺心里头又有些犯怵,便找话题问李十:“十姐。”
“嗯?”
“您有没有发觉,咱们每回下墓,都不必打洞。”他从前听说书,人家吃这行饭,那可是分金定穴,什黑折子探阴爪,那叫个技术。
马耳山不远,雪路难行,也不过个半时辰便至山脚。山十分矮,连雪也没有积上,山脚下仍有几处刚升炊烟人家,并两个小卖铺。李十在铺里买些干粮,又问问找零老板,老板对有人来寻墓见怪不怪,头也未抬往东北方指,也不言语什。
李十依言谢过,待几人走,那大爷才窝到藤椅上,耷拉着眼皮望他们眼。
沿着山道蜿蜒向上,再半盏茶时间,面前便有岔路,那路并未铺上青石板,也未设什屏障,两旁枯草丛丛,东倒西歪,仿佛是纷至沓来行人踏出来。
涂老幺当先跳过去,兴冲冲:“必定是这条道。”
蜷缩黄叶和干燥树枝被踩得嘎嘣作响,风仍旧呼呼刮着,却不是太刺骨,偶然有正午阳光刺下来,仿佛有几分北平晴朗模样。沿那小道再西行几步,眼前便现出小小洞穴。
李十瞟他眼:“倒是发觉,你每回紧张,便会喊‘您’。”
涂老幺悻悻然住口:“有这回事儿?”
阿音嗤笑声不搭话。宋十九不习惯阴暗环境,走得十分小心,两个指头抵着岩石**,埋首张着大眼盯路,下巴要抵到胸口去。
李十有些奇怪,以往常她做派,若路难行,必定吵着闹着要牵手,如今却呼着小气挨边走,也不央她句。
思及此处,李十又抿抿嘴角,想来相处不足月,这个“往常”,却也是她十岁时候。
李十瞧眼便明白,这是山洞汉墓形制。山洞墓依山而建,开洞为陵,与寻常地底墓室十分不同。
路两旁垒着黄白相间碎石,十分简陋地形成道扇形入口,正中柱半死不活歪脖子树,风刮来也不见得摇两下,树后是个半人高矮门,以锈迹斑驳铁皮封住,同墓并不十分契合,仿佛是山里村民掩上。
涂老幺得李十眼色,搓搓手上前去,在粗布裤头上揩两把汗,双手执住铁门把手,扎马步大喝声将其拉开。
戏做得很足,门却并不重,只略施力便散下来,哐当声砸在地上,连动静也并不十分大。
涂老幺有些尴尬,讪笑两声收回手,用力擦着掌心铁锈,将李十她们让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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