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香被玉骨冰肌酿,才是正儿八经女儿红。不同姑娘酿出来是不样,阿音是甜腻勾人胭脂味,阿罗是弱不禁风竹香味。
她有些贪这样竹香味。
“你个阎王老爷,养鸡做什?”阿音甩着绢子扇风。
阿罗坐姿与她大相径庭,挺直脊背分开两腿,小臂搁在膝盖上,借着酒意缓慢地将下巴画半个圈儿。
她望着咯咯哒哒走地鸡,笑
她手挥招呼小蛇退下,站起身来仰脸看李十。
她想要向李十邀功,又怕碰壁李十不大喜欢她显摆模样,便伸手扯扯她袖口,轻声道:“走罢。”
李十却笑,好看嘴角看透她心思般挽挽,“嗯”声提步往回走。
宋十九又扇两下风,只觉烧得厉害,什暗门子仙乐斯,原来都不及李十弯嘴角来得撩人。
李十同宋十九出门,涂老幺又当起二十四孝老爷们儿,阿音左右无事,原本要回胡同,走到半路鞋跟儿却打拐,在地上轻轻磕移足尖,往阿罗宅子里去。
言怔住,她极少向人提请求,更是从未被人这样不讲情面地回绝,令她时竟忘起身,幅度微小地扩扩眼睛,牙齿轻轻咬着口腔内/壁。
宋十九觉出李十难堪,
时也顾不上追问什螣蛇缘故,只蹲下/身轻轻点点青蛇脑袋,装腔作势地佯怒道:“青青。”
九大人生怒气,那自是不得,小蛇将身子拉,站得直直,大气儿不敢出地应声,应完才觉出不对来,小心翼翼游游脖子,问她:“青青是谁?”
“你。”宋十九道。
她低头裹着大衣慢慢走,尖细高跟在小水坑里步步地碾,半晌伸手拨拨头发,罕见地恍惚起来。当初因着那个缘故入暗门子,软腰肢轻骨头,如今得阿罗作她药,不见五指日子有出路,她竟有些拿腔作怪地不适应起来。
好比说她在暗道里练就身走夜路本事,自满足得很,自以为辈子待在里头,也能过得舒坦。乍然却有人将她拎到阳光底下,夜行本事不再是本事,掩盖在黑暗里短处却真真切切地成短处,令她免不得想要伸手摸摸乱糟糟头发,黑乎乎脸皮,同混混沌沌眼珠子。
矫情。她“噗嗤”声笑自己。
她这样想着,面上倒是没露出什破绽来,眉眼春深地同五钱划回拳,又同阿罗饮两壶酒。
阿罗瘦弱归瘦弱,酒量却是好,闹腾过,同她坐在院儿旁边吹风。两个人舍桌椅板凳,只撩裙子坐在石梯上,阿音反手撑着胳膊往后躺,晃着交叉长腿数院子里溜达公鸡。
小白狐唤作阿白,小青蛇自然应当叫青青。
“噢。”小蛇点头,行罢。
宋十九见它乖巧,满意些,将手收回来搭到膝盖上,又细细问遍:“那腾蛇下落,你能否说与听?”
“能。”小蛇十分有原则,“螣蛇老不羞,不是什正经蛇,惯爱往烟花柳巷里钻,月前在张家口暗门子里现身,半月前听闻上海滩‘仙乐斯’亦有动静。”
宋十九听得脸红红,不自觉抬手放在脸边轻轻地扇,又生怕小蛇瞧出她没见识来,便老神在在地点点头,“唔”声算过耳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