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十唇线稍是动,阿罗垂眼道:“至于你为何投胎,你不必问,也不知。”
“只依稀推断,与她有关。”阿罗将眼神对上宋十九。
宋十九怔,阿罗淡淡笑,轻声道:“这也是,当日请你去寻狌狌缘故。”
当日阿罗并非刻意刁难,更不是故作骄矜。狌狌通晓天上地下所有过去事,不仅知晓宋十九身份,亦能填补令蘅因何投胎这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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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天事由中,李十却郑重其事地因这点子小事而委屈,宋十九觉得有趣极,抿唇挽挽嘴角。
抬眸见李十望着她,略扬扬眉尾,宋十九食指在她手心儿里轻轻挠,李十将眉尾放下来,不动声色地揉把宋十九指腹。
像是揉在她心尖儿。
宋十九杂乱心霎时安宁下来,被抚慰得平平整整,她摸着李十略微松散指骨,心知李十也样。
旁传来低低人语,李十转头看,阿罗蹲在芸娘旁边,低声同她交待几句,而后掌根在她眉心处撑,芸娘隐约呻吟声,身子逐渐透明,片刻便消失得干净。
鬼气如雾样散去,魂策军消失得无影无踪,石壁上拓出几条长长短短影子,神祗、鬼魅、鸟兽同凡人,被光线描绘得十分公平,黑漆漆地将切突兀抹平。
诸人望着李十,揣着迥异想法揣摩她反应。
而李十只眨眨眼睛,说句:“唔。”便再没有其他话说。
她平淡地接受这个不同寻常身份,丁点多余好奇心也欠奉,只有些许不适感,这不适感并非在府君这两个字上,只来源于阿罗恭敬跪地动作里。
阿罗善解人意地起身,李十动动脖子,肩膀仍有些酸痛,又习惯性地招招手,将宋十九招到手边,牵着她手捏捏,拇指将她指腹上泥土抹去。
“想问不是这个。”李十道。
阿罗露出诧异神色。
李十润润嘴唇,眼皮子掀:“既有令牌,怎不早些扔给。”
守着洞口五钱赶进来,正蹲着身子将阿音往背上背,闻得此言身子晃。
阿罗抬起眼帘,望着李十笑笑,语气诚恳:“
李十手里神荼令轻轻颤。
阿罗起身走来,听见宋十九问:“芸娘呢?”
阿罗指指神荼令:“这里头。”
李十不解,阿罗目视她颈上红痣,温言道:“你如今虽回复本体,却因着没记忆,使不出许多术法来。若要完全驱使神荼令,需以魂祭。”
“三魂祭,神荼归——这魂也不是寻常魂,须得是同你有渊源魂。从前你助收木莲,今日芸娘入令,只再魂,便能令神荼令归位。”
她低头望着自己替宋十九清理动作,另手将神荼令拿出来,递给阿罗。
“这原本便是你。”阿罗道。
神荼令乃泰山府君手令,令蘅向来不离身,投胎时却被遗落在黄泉边,魂策军将其呈与阿罗,阿罗代掌至今。
李十右手动,将令牌在掌心里旋半圈,又曲起食指点点上头镌刻莲花,指甲将木纹磕出笃笃声响,她没来由地叹口气。
宋十九在她叹气声里鬼使神差地读到她心中所想——这令牌,仿佛并不如烟杆子趁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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