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音眼皮子动,听见阿罗问她:“此刻难受,昨夜又怎出去吹风?”
阿音心旌晃,睁眼盯着她,呼出气灼人得很,目光也灼人得很:“你能听见?”
“听不见。”阿罗道,“自阿蘅那日嘱咐,便有所控制。”
“那……”阿音有些激动,连动脉亦抽抽。她仔细品着阿罗话,若不是听,那便是看,她或许在窗台上,又或者在门后头,或许在路灯边上,直在瞧着她。
她看她看多久呢?她不大敢想,尤其阿罗本就有病在身。
宋十九直以为,爱情能激发人不得潜能,是以自己才能将所有机灵和聪慧都搁在与李十博弈中,而她望着阿音,这才发现原来有人是恰恰相反,情意将她惯常八面玲珑褪干净,变作个再蠢笨不过傻姑娘。
傻姑娘眯着肿泡眼儿,头上搭着热巾子,唉哟唉哟,会子又停下来,问宋十九:“她耳报神这样灵,竟半点没动静?”
宋十九宽慰她:“兴许是病,收神通。”
有道理。阿音虚弱地点点头,攥着宋十九手:“你去喊她。”
末又嘱咐句:“千万别说请,只说你瞧不过眼。”
。
李十忖忖:“相貌是其次,阿桃性子和顺些。”
“放屁!”若不是隔着桌子,阿音直想上手拧她。
李十回视她,平静眸子像面镜子。
阿音不甘心地将肩头软下来,自顾自笑声,朝宋十九努努嘴,道:“你喜欢乖巧可人,自然觉不出别好。”
阿罗将她头上巾子拿下来,在水里过遍,略用力拧把,声音却没什重量:“若要来,装个样子便是,何必如此?”
阿罗镇定衬得阿音绯红面颊像个笑话,她也没力气再反唇相讥,只咬口嘴唇,道:“你是阎罗大人,作个样子,不是眼便瞧出来?”
她许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同阿罗说话,以至于她
宋十九应,掩门出去,阿音闭着滚烫眼数百来下,阿罗裹挟清凉风入内。
阿音心突突跳起来,回光返照似,原来她脚步声自己也认得,原来她和她从前是太吵闹,吵得令她此刻才有机会听回她脚步声。
她感到阿罗坐到她床边,轻柔视线拧在她不规整巾子上,又看眼旁铜盆里温水。
她没说什话,只将手扶在铜盆外侧,阿音听见细小气泡声,不大热浪自铜盆处传来。她想起头回同阿罗共赴巫山后,她也是如此捧着个茶壶,里头水滚烫起来,然后贴心地为她斟上杯茶。
她又想起阿罗曾将那双手覆在自己胸上,那时胸腔里又暖又涨,也不知她使没使术法。
李十翻着书,眉头悠悠挑:“是?”
宋十九支着下巴手往上挪,捂住笑盈盈嘴角。
这夜寒风刀子似刮骨头,偏偏阿音穿着单衣,在巷子里鬼似晃荡二十来圈,硬生生吹夜风,第二日终于如愿以偿地起烧。宋十九推门而入时她晕得迷迷糊糊,面打喷嚏面伸手薅床头镜子。
宋十九忙上前将镜子递过去,阿音只撑着眼皮子扫眼,见不是太难看,便将其扣到胸上,锁着眉头轻轻地哀吟起来。
宋十九喉头动,神色复杂地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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