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老幺乐,没头没脑慨叹句:“跟回到从前似。”
“从前,也是咱们两个,那阿音十九,傻阎王,都是后来呢。”
他想起那年北京冬天,也是顶瓜皮帽,件灰布袄,他在转角处寻见不男不女李十,脚深脚浅地跟在身后。
他跟那年样将手揣在袖子里,西装硬硬,不大舒服,但身子骨倒是舒服起来。
“嘿嘿,真逗。”他笑声。
李十皱眉。
涂老幺想想,点头:“在安徽。”
李十呼吸紊乱,定两秒,拿起包裹就要往东边走,走出两步又停下来,狐疑地拎起眉头:“你见着她,怎不喊她?”
涂老幺眨两下眼,腿肚子有些打颤:“,寻思她应当同你在处啊。”
他咽口唾沫,又道:“那姑娘长得同十九像,却不大呆,也没敢认。”
不在,便说徒弟也样。”
“徒弟?”
涂老幺哼哼两声,软软脖子:“呗。”
未等李十有反应,他忙道:“放百个心,没给您掉链子,习那点子皮毛,应付那爷绰绰有余。”
“也合该发财,替他诌两回,他竟升三级。听闻要寻你,紧赶着备洋车。”
他怔愣愣地望回李十,又望回天。
李十叹口气,转身继续走。
涂老幺跟上去,心里左右开弓扇自己几个耳光,望着李十背,目光渐渐在她上下肩膀中软软地耷拉下来。
他三两步上前,同李十并肩,忽然小小声喊句:“十姐。”
李十侧脸看他。
“这洋车练半拉月,蹦蹦地至湘西府,如今也算功成身退。”他瞟眼那车,决意不要。
讲完自个儿这头,他这才后知后觉地“吔”声,左右瞧瞧,问:“就你个?”
“十九,阿音,傻阎王,跟班小鬼呢?”
李十简单说缘由,涂老幺愣愣张好回嘴,半晌才动动下牙,嚼两下空气。
他望着李十,突然倒吸口凉气:“十九,怕是见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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