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舟闻言忙拎着自己书箱走到小几旁坐下,从里头拿出用来记录空白起居注,以及笔墨。
他先依着规矩,在上头填好日期等注解,然后便犯起难。
方才皇帝给裴副统领赐茶那幕,他要记下来吗?
余舟拿不准这样小事要不要记,这会儿又不能去问庄舍人。
不过他转念想,历史上不是有很多类似“分桃”“断袖”这样典故吗?
“尚可。”裴斯远道。
余舟:……
皇帝亲自给他点茶,他竟然只评价个尚可?
这个裴副统领还真是……恃宠而骄!
余舟悄悄转头看向路知南,见对方眼底似乎闪过丝失落,心中不由暗道,这皇帝还真是个情种,对裴斯远也太上心吧?
余舟进去时候,路知南正坐在案前点茶。
听到余舟行礼,他连头都没抬,只示意人不必拘着。
余舟第次见皇帝,不可能不拘着,只敢老老实实立在旁。
不过好在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起作用,这会儿他倒是不像前几日那般心虚,见到皇帝之后也没那害怕。
因为他这会儿已经坚信皇帝并不知道他和裴斯远事情。
莫要惹他不痛快。”
余舟如今早已知道裴斯远是这宫里第个惹不得人,闻言连连点头,脸“懂得”表情。来喜看他这副神情,只当他是真懂,忙露出欣慰表情。
来喜他们在宫里当差久,都知道武人难伺候,而这裴副统领就是武人里最难伺候那类。
要说他做过什事儿,倒也不见得,严格说起来他平时甚至很爱笑,脸沉着脸时候都不多。
但有时候吓不吓人,与爱笑不爱笑压根没关系。
这些
堂堂国之君要什样人没有,偏偏就心甘情愿让这个人牵动着自己喜怒,不过是点茶没受到赞美,就副失魂落魄模样,也怪不容易。
果然,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迷失自!
被余舟脑补成“情种”路知南转头看向余舟,眼睛不由亮,带着几分笑意道:“裴副统领眼光果真不错,给朕找来这个起居郎,朕很满意。”
余舟下意识想谢恩,但又不大分得清皇帝这话是在夸裴斯远还是在夸自己,于是只朝对方行个礼,没敢说话。
“余舍人,从前庄舍人都是坐在这里。”旁来喜朝余舟指指不远处方小几。
“成!”旁来喜突然开口道。
路知南眼底带着几分笑意,开口道:“把这盏茶给裴副统领端过去吧。”
余舟闻言怔,目光下意识在房中逡巡周,这才发觉不远处矮榻上倚着个人,那人长手长脚,倚在矮榻上着实惹眼得很,余舟方才过于紧张,竟是没发现他。
只见对方起身接过来喜端来茶,放在唇边轻抿口。
“如何?”路知南开口问道。
就像毒蛇,哪怕趴着不咬人,任谁见都很难不害怕。
“陛下,余舍人到。”来喜立在门外通报道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不多时,里头有人道。
来喜朝余舟投去个安慰目光,引着他进御书房。
这御书房和余舟想得不大样,并不是传统意义上书房,里头十分宽敞,分内外厅。外厅是朝臣们议事地方,内厅则是皇帝办公和暂歇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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