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……这位纪小公子已经到十七八岁年纪,用药会不会有性命之忧,也不好说。念及此图大有没再跟这帮小太监废话,提步走向那阴冷昏暗房间。
“图公公,您怎亲自来?”门外看守见到图大有之后有些惊讶。
图大有朝看守点个头,开口道:“师父派来,
“你没看门口戳着还有刑部人吗?里头那位听说可是天牢里拎过来!”
几个当值完刚回来小太监凑在不远处议论纷纷,其中人煞有介事道:“人带过来时候打眼瞧瞬,看着得有十七八,你们说这身子都长成再喝药,能管用吗?”
“管用不管用先不说,这药为就是绝人情/欲,药性凶得很。七八岁情窦未开娃娃喝倒还好,到十七八年纪再喝,只怕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知道。”另人叹口气道:“作孽啊!”
此人话音刚落,肩上便被人重重拍,他吓跳刚要着恼,回头看清来人后却赶忙堆起笑脸,招呼道:“图公公,您老怎有空往这儿跑?”
“说谁老呢?咱家今年才二十,比你还小两岁呢!”图大有说着伸手在对方脑壳上不轻不重敲下,又道:“师父让来接纪小公子……也不知道今儿这人咱家能不能接到。”
四月京城,暖阳高照。
但在漆红宫墙之外,却有处永远晒不到太阳角落。
它位于大渝朝皇城东北角,出角门穿过底层太监们居住雁庭,走到最里头那间房便是。那间房算不上大,里头只摆几张床,和张桌子,除此之外空无物。因为终日笼在阴影里,照不到半点阳光,所以哪怕到温暖四月,那房子周围也依旧绕着丝阴冷。
以往每到季末宫里招内侍日子,头茬选拔过人,都会进那间房。进去之后剂药下去,活着出来便进宫当差,死便草席裹拉去城外。
今日,原不是宫里招内侍日子。
众人闻言顿时怔,不为别而是为这“纪小公子”四个字。
京城能说得出名字纪家,只有户,正是去岁满门都被发落前太傅纪文承家。而纪家小公子,自然便是前太傅最宠爱小儿子纪轻舟。
“去岁纪家满门获罪,那位三小姐被送去充官妓,两位公子本都是要去流放,不知这位纪小公子为什想不开,竟求恩典要进宫当差。”有人开口道,“流放苦虽苦些,好歹还能有机会给纪家留个后,这入宫……不等于断纪家香火吗?”
“你知道个屁!纪小公子素来娇生惯养,若是出京城,只怕到不流放之地便能死在半路上。”图大有道:“进宫当差,虽说这副药下去便要断子绝孙,可好歹能保住条命。”
再说,这药只是让男人无欲无求、不能人事,比前朝那些直接摘命根子法子不知道好多少,起码该在东西都还在,只不过是失去作用而已。
但这间房里却来新人……
“唔……啊……”
声压抑地呻/吟从半掩着门缝里钻出来,在雁庭狭窄幽暗巷子里传出老远。
那声音主人似乎是被某种痛楚折磨狠,叫出来声音透着某种彻骨绝望。
“今儿这屋里怎开张?没到赐药日子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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