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铮平日里在李湛面前还是有分寸,今日若非被气急,也不至于连门都没敲就闯进来。
“王爷让去陪着礼部人接待使团,以为来是梁国那小王子,想着他左右也是手下败将,再打他顿便是!”秦铮脸苦大仇深道:“谁知道这次来得竟是他们公主!”
梁国在大渝北境,这些年来与大渝直交好,每年都会派使团来大渝。不过往年他们大部分时候派出来使者都是朝臣,今年不知何故竟是将公主派过来。
“公主怎?”纪轻舟忍不住问道。
“公主……”秦铮开口道:“你是没见过梁国人吧?他们在北境,男女自幼都骑马射箭,各个都是吃牛羊肉长大,可不比咱们大渝人知书达理……都很奔放!”
“自己来吧。”李湛接过纪轻舟手里包着冰布巾,手指不经意擦过少年指尖微凉皮肤,顿时惹得他眸色更深几分。
纪轻舟只当他是不舒服,又开口问道:“要不然还是传个太医……”
“本王说不必。”李湛由于心虚,说话时声音略有些生硬,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冷厉,赶忙又放缓语气道:“天太热缘故,不打紧。”
纪轻舟闻言便没再坚持,只在旁边守着,随时观察李湛状况。
“你就放心吧!”旁秦铮朝纪轻舟安慰道:“王爷这是上火,被憋得……”
英辉阁,殿内。
纪轻舟手里拿包着布巾冰块,轻轻贴在李湛鼻梁上方,为他冰敷。
李湛鼻血总算是止住,但他面色却十分难看,带着几分别扭和尴尬。秦铮围在旁,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表情,显然还沉浸在方才误会里意犹未尽。
秦铮这个人向来都是这样,不管事情真相如何,他先看完热闹再说。
李湛瞥见他表情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乱七八糟事情,于是给他个眼神,示意他不要胡乱说话。秦铮嘿嘿笑,目光在李湛和纪轻舟之间来来回回,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不能过审事情。
纪轻舟闻言点点头,暗道大概是梁
他话未说完,便收到李湛个眼刀,当即住嘴,但那表情却依旧笑嘻嘻,仿佛很喜欢看李湛这副样子。毕竟王爷平日里妥帖惯,事事处处都那得体,难得狼狈这回,秦铮自然觉得十分新鲜。
不食人间烟火李湛,终于也有动凡心时候。
秦铮只觉得十分幸灾乐祸,只盼着李湛这凡心能动得更狠些才好……
“你方才着急忙慌地进来是要做什?”李湛大概是怕秦铮再胡言乱语,主动岔开话题。
“嗨……”秦铮经他提,瞬间想起,抱怨道:“今日可是受不少委屈,还不都是梁国那使团闹得!”
“真不用叫太医来看看吗?”纪轻舟问道。
“不必。”李湛皱皱眉,将目光看向纪轻舟。
纪轻舟方才趁着内侍去找冰间隙,已经去换身薄衫,不像方才那“衣衫不整”。不过他匆忙之间没来得及换中衣,再加上这身薄衫料子轻薄,袖口处隐约能透过布料看到里头中衣上沾染血迹。
那殷红血迹若隐若现,像是绣在袖口红梅般。
李湛目光在纪轻舟袖口略顿,念及那处沾上血迹是自己,心中顿时动,险些又血气上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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